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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墨菲又做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面包哗啦啦作响。要走多少英里才到托拉湖?让车一直开，别停下。

&ldo;麻烦的是，&rdo;她说，&ldo;我不想回家。那儿也再不是我的家了。我也根本不在乎什么戏剧社，不在乎《第十二夜》或其他任何东西。西萨里奥愿为你效劳。&rdo;

&ldo;着实感谢。&rdo;

&ldo;不……我的意思是，我愿意放弃舞台，舍弃我的英格兰身份，烧掉我所有的船，过来跟你一块儿扔炸弹。&rdo;

&ldo;什么?要当一个隐士?&rdo;

&ldo;是的，求你了。&rdo;

&ldo;胡扯。五天过后你就会厌烦透顶，哈欠连连。&rdo;

&ldo;我不会……我不会的……&rdo;

&ldo;想想你就要得到的那些掌声。薇奥拉-西萨里奥已经胜券在握了。我告诉你，我不会在开幕之夜为你送上鲜花。我会把我的眼罩送给你。你可以把它挂在你的更衣室，让它带给你好运。&rdo;

我想要的太多了，她想。我想拥有一切。我要白天和夜晚，要那箭矢，要那阿金库尔之役，要睡觉也要苏醒，要一个无尽的世界，阿门。有人曾经警告过她，最要命的失策就是跟一个男人说你爱他，他们会立即把你踢下床去。或许尼克会把她踢出墨菲的小货车。

&ldo;我真正想要的，&rdo;她说，&ldo;发自内心深处的愿望，是寂静、安全。感觉到你一直都在那儿。我爱你。也许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爱着你。&rdo;

&ldo;噢!&rdo;他说，&ldo;现在是谁在呻吟?&rdo;

货车放慢速度，终于停下。尼克往前爬去，一把拉开车门。墨菲站在门口，皱纹横生的脸上带着笑意。

&ldo;我希望没把你们摇晃得太厉害，&rdo;他说，&ldo;辅路的状况不太好，指挥官也知道。最主要的是这位年轻的女士对这次郊游感到满意。&rdo;

尼克跳下车，站在马路上。墨菲伸出手来，扶着希拉下车。

&ldo;欢迎你再来，我亲爱的，什么时候想来就来吧。每次有英国游客来访我都这么说。这儿的日子比他们那边快活，虽然只是一水之隔。&rdo;

希拉看了看周围，以为能看见湖水，还有芦苇边上那条崎岖不平的路，他们就是在那儿离开迈克尔和那条小船的。相反，他们现在站在巴利范恩的那条主街上。货车就停在&ldo;吉尔默徽章&rdo;旅店前面。她转身对着尼克，脸上带着问号。墨菲已经去敲旅店的门了。

&ldo;车多开了二十分钟，但也值得，&rdo;尼克说，&ldo;至少对我是这样，我希望你也这么看。告别应该短促而甜蜜，你同意吗?多赫尔蒂就在门口那儿，你快进去吧，我得赶回基地去了。&rdo;

悲凉之情当头袭来。他不可能是那个意思。他应该不会让她就在这大街上说再见，不顾墨菲和他儿子就在附近转悠，还有站在门口的旅店老板吧?

&ldo;我的东西，&rdo;她说，&ldo;我的行李箱还在岛上，在卧室里。&rdo;

&ldo;非也，&rdo;他对她说，&ldo;我们在边界郊游那会儿，c行动已经把它们带回&lso;吉尔默徽章&rso;旅店了。&rdo;

她绝望地拖延着时间，再顾不得什么自尊自傲。

&ldo;为什么?&rdo;她问道，&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只能这样，西萨里奥。我要牺牲我钟爱的羔羊，只恨我那乌鸦般的心肠[27]。&rdo;

他在后面推着她走向旅店门口：&ldo;关照一下布莱尔小姐，蒂姆。整体来看，这次训练很顺利。布莱尔小姐是唯一的伤员。&rdo;

他走了，门在他身后关上。多赫尔蒂先生同情地看着她。

&ldo;指挥官总是这么马不停蹄。每次都这么匆忙。我很清楚跟他在一起是什么滋味，他很少放松下来。我在你床边放了保温瓶，里面有热牛奶。&rdo;

他在她前面一瘸一拐爬上楼梯，推开她两天前离开的那间卧室的门。她的行李箱放在椅子上。手提包和地图在梳妆台上，一切就像她从未离开过这里。&ldo;你的车已经洗过了，加满了汽油，&rdo;他接着说，&ldo;我的一位朋友把车放在他的车库里。他明天一早把它开过来。还有，你的住宿不必付费。一切都由指挥官安排好了。现在你只管上床睡觉，好好休息一晚。&rdo;

好好休息一晚……无尽惆怅的一晚。去吧，去吧，死神!让我卧在凄凉的柏木中央[28]。她打开窗子，看着外面的街道。帘幛低垂，窗板紧闭。对面的水沟有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喵喵叫着。没有湖水，没有月光。

&ldo;你的麻烦是，金妮，你不会长大。你生活在一个不存在的梦想世界。这就是为什么你选择了舞台。&rdo;这是她父亲的声音，充满溺爱又十分坚定。&ldo;将来总有那么一天，&rdo;他补充说，&ldo;你会遭受一场震惊，回到现实里来。&rdo;

早晨下起了雨，雾气氤氲，天色灰暗。或许，比起昨天金灿灿的晴天来，这样更好，她想。不如开着租来的奥斯汀，任那雨刷在挡风玻璃上来回乱扫，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会打滑撞进一条深沟，让人抬进医院，神志不清，吵闹着让他来。尼克跪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说：&ldo;都是我的错，我真不该让你离开。&rdo;

做招待的小姑娘正在餐厅候着她。煎鸡蛋和熏肉。一壶茶。那猫从水沟里出来，在她的脚下呜呜叫着。也许在她离开之前电话铃会响，岛上会发来一条信息：&ldo;d行动已付诸实施。船正在等你。&rdo;如果她在大厅徘徊一会儿，就有可能发生某件事情。墨菲会开着货车出现，甚至邮政局长奥赖利会捎来只言片语。然而，她的行李已经拿到了楼下，那辆奥斯汀也停在外面的街上。多赫尔蒂在等着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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