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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ldo;你这都是一派胡言乱语。&rdo;希拉说，&ldo;等我们返回边界的你那一头，我才能觉得安全一点儿。&rdo;&ldo;边界的我这一头?&rdo;他重复了一遍，&ldo;我们从来就没越过边界。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年轻的时候我的确做过不少傻事，但就算那样，我也不会在杂货商的货车里颠来荡去，往敌方领土跑。我不过想让你看看热闹，仅此而已。其实，我眼下也只是一个顾问。&lso;去问问指挥官巴里，&rso;有人会说，&lso;他或许能出一两个主意，&rso;我就放下石冢或者手头的历史文章，赶快对着短波电台叨咕一阵。这让我的心保持年轻，就像墨菲。&rdo;他从架子上扯下几个面包，摞在自己脑袋下面，&ldo;这样好多了，撑着点儿我的脖子。我有一次躺在一堆手榴弹上跟一个女孩做爱，可那时候我还年轻。女孩也没给拍拍松，她还以为是一堆萝卜。&rdo;

不，不要再来了。她想，再来我就受不了了。战斗已经结束，得胜了。我要求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像这样躺着，把我的腿搭在他的膝盖上，我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这样很安全。

&ldo;不要。&rdo;她说。

&ldo;哦，真的吗?没后劲了?&rdo;

&ldo;不是后劲不后劲的，我在经受冲击的折磨。我得郁积些日子，就像奥马的兵营一样。顺便提一句，按理说我属于北方新教。我的祖父出生在那儿。&rdo;

&ldo;真的吗?这下也就全明白了。你跟我之间有一种又爱又恨的关系。享有共同边界的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吸引力和对抗相互混合。非常奇特。&rdo;

&ldo;我敢说，你的话很在理。&rdo;

&ldo;我当然是在理的。我在车祸中失去了一只眼睛那会儿，收到几十个边界另一头的人寄来的慰问信，这些人巴不得我立马就死。&rdo;

&ldo;你在医院待了多久?&rdo;

&ldo;六个礼拜。有了大把时间去思考，计划些事情。&rdo;

她想，现在是时候了。必须谨小慎微，仔细迈出每一步。

&ldo;我想问问那张照片，&rdo;她说，&ldo;就是你摆在写字台上的那张。它是假的，对吧?&rdo;

他笑了：&ldo;是啊，真得靠一个演员才能发现这个诡计。就算是当年恶作剧的一个物证吧。每次看到它我都觉得好笑，因此就把它放在了写字台上。我从未结过婚，那个故事是我为你临场发挥出来的。&rdo;

&ldo;跟我讲讲。&rdo;

他挪了挪地方，好让他们两个人都舒服些。

&ldo;真正的新郎是杰克&iddot;莫尼，一个非常亲密的朋友。我看报纸上说他最近去世了，我觉得很惋惜。我们好多年都没有联系了。不管怎么说，我当时是他的伴郎。他们把参加婚礼的照片寄给我后，我把脑袋调换了一下，寄了一张拷贝给杰克。他笑得前仰后合，但他的妻子帕姆很不高兴，实际上是大为光火。他告诉我她把那东西撕碎扔进了废纸篓。&rdo;

她会这样做的，希拉想，她会的。我敢打赌她连笑都没笑一下。

&ldo;但我随后找补回来了，&rdo;说着，他从脑袋下面撤掉一个面包，&ldo;有天晚上我意外拜访了他们。杰克去参加了一个什么官方晚宴。帕姆毫无礼貌地接待了我，我调出一种烈性马提尼酒，跟她在沙发上滚得乱七八糟。她咯咯傻笑一阵，接着就人事不知，浑身发凉了。我把所有家具都翻了个底朝上，就好像房子遭了龙卷风袭击一样，又把她抬到床上，往那儿一扔，留下她一个人待着。我得加一句，到了早上她就把这些事情一股脑儿全忘了。&rdo;

希拉躺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盯着货车的棚顶。

&ldo;我知道这个。&rdo;她说。

&ldo;知道什么?&rdo;

&ldo;知道你们那代人顶爱干那种令人作呕的事情，比我们还差劲。竟然在你最好的朋友家里，想想都让我感到恶心。&rdo;

&ldo;真是一番出色的声明，&rdo;他说，有些吃惊，&ldo;终究没人会知道。所以，管他呢!我那时对杰克十分忠实，尽管不久之后他阻挠了我晋升的机会，但那是出于不同的原因。他只遵照他自己的见解行事。我估计，他认为我会成为海军情报部那辆慢腾腾的破车的绊脚石，不过他完全是对的。&rdo;

现在我不能告诉他。还不是时候。要么我灰溜溜返回英格兰，要么就哪儿也不去。他欺骗了我的父亲，欺骗了我的母亲（就该这么对付她），欺骗他为之战斗多年的英格兰，玷污了他身上穿的军服，让他的军衔降格。现在，正如过去二十年来所做的一样，把时间花在进一步分裂这个国家的事情上，而我根本不在乎。让他们纠缠争斗。让他们把自己炸得粉碎。让全世界灰飞烟灭。我会从伦敦给他写一封感谢款待的信。&ldo;谢谢你陪我这一程。&rdo;然后签上希拉&iddot;莫尼这个名字。否则……否则我会像那只小狗一样，四肢着地，跟随在他身后，跃上他的膝头，乞求永远跟他待在一起。

&ldo;几天以后我就开始排练薇奥拉了，&rdo;她说，&ldo;&lso;我的父亲有一个女儿，她爱上了一个男人……&rso;&rdo;[25]

&ldo;你会演得非常好，特别是西萨里奥。让隐藏在心底的抑郁像蓓蕾中的蛀虫一样，侵蚀着你绯红的脸颊;你因相思而憔悴，疾病和忧愁折磨着你。&rdo;[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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