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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那人盯着她看。&ldo;他是住这儿，&rdo;他说，&ldo;已经在这儿住了二十年了。&rdo;

啊，太高兴了!这下放心了!她的任务能继续下去了。一切都还有希望。

&ldo;可是，&rdo;希拉解释道，&ldo;我在电话簿里找不到他的名字。&rdo;

&ldo;这没什么奇怪的，&rdo;那人说，&ldo;羔羊岛上没有电话。&rdo;

&ldo;羔羊岛?&rdo;希拉重复了一遍，&ldo;你是说他住在岛上?&rdo;

他瞪了她一眼，似乎她提了一个愚蠢的问题。&ldo;岛在托拉湖的南边，&rdo;他说，&ldo;乌鸦从这儿飞到那的话距离大概是四英里。你要去的话只能坐船。如果你想联系指挥官巴里，最好写信约见。他不太见生人。&rdo;

心里有一个死结……一个隐居者……

&ldo;我明白，&rdo;希拉说，&ldo;我一开始没意识到。从马路上能看见那座岛吗?&rdo;

那人一耸肩膀。&ldo;从巴利范恩出去，走大概一英里，转个弯就到湖那儿了，&rdo;他告诉她，&ldo;但那儿只有一条土路。你的车开不到那儿。如果你有双结实的鞋，就很容易走了。最好白天去。天黑了很容易迷路，湖面上也会起雾。&rdo;

&ldo;谢谢你，&rdo;希拉说，&ldo;真是太感谢了。&rdo;

她走出邮局，觉得那个邮政局长还在后面盯着自己。现在干什么呢?最好别在晚上冒险。最好忍一忍&ldo;吉尔默徽章&rdo;那可疑的设施，还有肚子里的消化不良。她回到旅店，在门口跟多赫尔蒂先生碰了个面对面。

&ldo;我想知道，这里是否可以找间房让我住上一晚?&rdo;她说。

&ldo;当然可以，非常欢迎。&rdo;他答道，&ldo;现在很安静，但到了旅游旺季就会让你吓一跳‐‐我们连一张空床都很难找。我去把你的行李拿进来。你的车停在街上不会有事。&rdo;

他急于取悦客人，一瘸一拐地走到车尾的行李厢，取出她的旅行箱，引她进了&ldo;吉尔默徽章&rdo;旅店，上了楼，让她住进一间俯瞰街道的小双人房。

&ldo;我只收一张床的钱，&rdo;他说，&ldo;不算早餐是二十二先令。走廊那一头是浴室。&rdo;

好吧，还算有趣，毕竟各种设施也都具备。再过一会儿，当地人会去酒吧，唱起歌来。她要喝超大杯的吉尼斯黑啤酒，看着他们，也许自己还会加入进去。

她查看了一下浴室。这让她想起巡演时住过的地方。一只正在滴水的龙头，留下一片棕色的污渍，她把龙头拧开，水立刻像尼亚加拉大瀑布一般喷涌而出。尽管如此，水却是热的。她从行李里拿出夜用物品，洗了澡，穿好衣服下了楼。一阵人声飘进走廊。她循声而去，进了酒吧。多赫尔蒂先生亲自站在柜台后面。她刚一进门说话的声音就停止了，所有人都看着她。全部加起来有六七个男人，她认出了其中的邮政局长。

&ldo;晚上好。&rdo;她大大方方地说。

几个人全都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句，但显得不太热心，然后就继续他们之间的谈话。她向多赫尔蒂先生要了威士忌，坐在高高的椅凳上，突然间觉得很不自在。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因为她巡演时经常去各种酒吧，再说，这间酒吧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ldo;这是你第一次到访爱尔兰?&rdo;多赫尔蒂问，为她斟上一杯威士忌，还是一副急于讨好的样子。

&ldo;是的，是第一次，&rdo;她告诉他，&ldo;我真觉得有愧，以前竟没来过这儿。我祖父是爱尔兰人。我相信这里的风景一定很美。明天我就去到处探索一下，到下面的湖边看看。&rdo;

她朝酒吧另一头瞥了一眼，意识到邮政局长在盯着她。

&ldo;那你必得在我们这儿待上几天了?&rdo;多赫尔蒂问，&ldo;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安排外出钓鱼。&rdo;

&ldo;哦，这个……我还不太肯定。看情况吧。&rdo;

她的声音听上去那么响，英国口音那么明显，让她想到了她的母亲。就像时尚杂志上的那种交际花。当地人的叽叽喳喳片刻间停息了。她想象中的那种爱尔兰的热情和敦厚在此告缺。不会有人抓过一把小提琴，跳起吉格舞，放声唱起来。或许女孩子一个人待在酒吧让人觉得可疑。

&ldo;晚餐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吃了。&rdo;多赫尔蒂说。

她就势滑下酒吧椅，往餐厅那边走去，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十岁。汤、鱼、烤牛肉‐‐他们费心做了这么多，而她只要一片火腿就足够了，但盘子里的东西一点儿都不能剩。最后端上的是松糕甜点，上面浇了雪利酒。

希拉看了看手表，现在刚八点半。

&ldo;你可以在休息厅用咖啡吗?&rdo;

&ldo;好的，谢谢你。&rdo;

&ldo;那儿有台电视。我去为你打开。&rdo;

小姑娘拉过一把椅子放在电视机前，希拉坐下喝那杯并不想喝的咖啡。电视机在盒子里闪烁着，上面播的是一出1950年出品的美国喜剧，酒吧那边传来阵阵低语声。希拉把咖啡倒回咖啡壶，爬上楼去取她的外衣。然后她走到街上，任那电视机在空空的休息室高声鼓噪。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整个巴利范恩的居民已经上床睡觉，或者待在家里，闭门不出。她钻进汽车，驶过空旷的村落，沿下午来的那条路往回开。那位邮政局长说过，从巴利范恩出去大约一英里，转个弯就到湖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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