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宝玉有何消息,且听下回分解。
第12章第八十二回修订版
第八十二回穷途末雨村下牢狱人命薄迎春赴黄泉
且说贾政命贾琏速去找往来熟识的太监打探消息,回来见贾赦贾政贾珍一干人都在贾政书房等着,回说:&ldo;娘娘殁了,是三日前的事。&rdo;众人惊疑不定,忙问道:&ldo;怎么宫里没下旨?&rdo;贾琏道:&ldo;夏太监说旨意总会有的,叫回去等着。&rdo;众人又问:&ldo;抱琴何在,怎么不找小太监问抱琴打探一下究竟。&rdo;贾琏回道:&ldo;抱琴三日前随娘娘同去了。&rdo;众人听闻复更惶恐,又等了两日,宫中仍无消息,贾政嘱咐王夫人道:&ldo;凶吉未卜,且先瞒着老太太。&rdo;王夫人道是,她自闻得元春横遭变故,早已经哭得两眼红肿,几日也不曾去贾母跟前请安,只叫人回说病了,将养几日。这日早上贾母问起:&ldo;你太太究竟如何,既是病了,怎么不见请医问诊?&rdo;李纨与凤姐等只好搪塞,贾母见众人这两日神色有异,早已起了疑心,便传贾政过来,问道:&ldo;我瞧她们个个神色慌张,定然是出了事,咱们这样一大家子,人口多自然事也多,岂有那长盛不衰的好事,我虽老了,懒怠过问许多,但凡事都逃不过祸福相依的道理,我若心不宽,早随你们父亲去了,你们想有事瞒着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终究传到我耳朵里,岂不更叫我忧心。&rdo;于是贾政便把元春的事说了,贾母听了,凄然半晌,垂泪叹道:&ldo;我的大孙女可惜了。&rdo;贾政亦叹道:&ldo;谁曾想有此劫数,还请母亲宽怀,儿子担忧这恐只是开头,&rdo;一语未了,忽见赖大忙忙跑来报说:&ldo;有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程班大人来宣令,请大老爷、老爷速去。&rdo;贾政忙出去会了贾赦到前头接令。
来至厅上,那程御史负手而立,正有丫鬟奉茶,也并不理会,见贾赦、贾政二人来,闲言一句不叙,随即宣令:&ldo;有告辅国将军贾赦巧取豪夺,凌弱无辜,工部郎中贾政督查海防不力,渎职舞弊。经圣上裁夺,特命将贾赦削爵,贾政免官,待查明案情后,再听发落。&rdo;二人只得领命,又见御史接过随从呈来的几把扇子,说从贾赦处搜查得来,问贾赦道:&ldo;扇子从何而来?&rdo;贾赦道:&ldo;此乃贾雨村大人所赠,他从何得来,恕一概不知。&rdo;御史笑道:&ldo;不妨,右副都御史已经去找这位雨村大人了,此时想必锁了下狱,我去问问他便知。&rdo;说罢拂袖而去。因御史随从去贾赦处搜查扇子,翻箱倒柜,一时间合府皆闻,邢夫人王夫人等忙忙扶着贾母赶到偏厅,听见如此,个个呜咽垂泪,贾赦贾政二人见御史已走,转过偏厅来跪在贾母跟前请罪,贾母问道:&ldo;扇子是怎么一回事?又跟贾雨村有什么瓜葛?&rdo;贾赦支支吾吾说了个大概,贾母又问:&ldo;单单这一件荒唐事?&rdo;贾赦贾政俱垂头不言,贾母长叹一声,说道:&ldo;还不快叫人去打听这个贾雨村究竟怎样,看看牵扯多少?&rdo;二人方回过神来,忙唤门客相公中与都察院有旧交的去打听情况。
午后,几个相公打探回来,向贾赦等回明,都说是可靠消息,雨村这回恐怕再难翻身,至于缘由,有人说确与扇子的事有牵扯,又有人说是因为一桩风尘女子命案所起,甚至还有传言与军机要务有关,一时竟不能分证明白,正无头绪时,忽有人提起冷子兴来,又忙命周瑞把他女婿找来。不多时冷子兴过来,问他可知雨村底细,冷子兴忙回道:&ldo;雨村近来官做大了,小人得见来往的也少了,才刚听说出事,怕有什么牵连,故特特打听了来。&rdo;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来,递于贾赦,贾赦等看去,原来是一首诗,写道:
醋人儿
文章铺开比墨浅,
人品细闻无茶香。
见解稍尝尚解腻,
交际多饮融穿肠。
众人不解道:&ldo;这不过是一首打油诗,有何干系?&rdo;冷子兴回道:&ldo;这是珠翠楼的艺妓碧冉写的,这女子色艺双绝,且通诗文,近来在都中风月场上风头正盛,不少达官贵人为她争风吃醋,雨村想也是犯了文人骚客病,立意要将她添为个红颜知己,谁知二人不知怎地,竟十分对不上眉眼,碧冉不但不肯曲意逢迎,还写了这首诗调笑雨村,传的人人皆知,雨村一怒之下不知使弄了什么手段,将她逼死在狱中,却不知这等花魁背后最易牵连显贵,都传有一位王爷出手,把雨村给揭了。&rdo;众人忙问:&ldo;是哪一位王爷?&rdo;冷子兴道:&ldo;这不过也是穿凿附会之言,一时并不敢认定。&rdo;贾赦急道:&ldo;再派人出去打听,务必拿个准信儿回来。&rdo;众门客相公忙应了出去。
且说薛姨妈这几日为元春的事也是忧心,常在一旁宽慰王夫人,又见贾赦、贾政等出事,两姊妹坐在一起抹泪,半晌王夫人道:&ldo;都说这贾雨村素来好攀附,下狱后也不知会抖出什么来,只盼我们王家不要要被牵连。&rdo;薛姨妈道:&ldo;不如叫凤丫头过来一块儿商量商量,她素日主意也多。&rdo;王夫人便让小丫头去叫凤姐,一会儿平儿过来回道:&ldo;二奶奶中午去舅太太家了,此刻尚未回来。&rdo;王夫人薛姨妈知她此去必是传递打探消息,遂向平儿道:&ldo;回来立刻叫她到这里来,说我和姨太太在这里等她。&rdo;平儿答应去了。至掌灯时分,方听小丫头报:&ldo;二奶奶来了。&rdo;只见凤姐进来,鬓发虽未乱,脸上却有泪痕,脂粉也污了,平儿领丫头们出去,把门关了,王夫人薛姨妈忙问道:&ldo;这是怎么了?&rdo;凤姐颤声道:&ldo;咱们王家被抄家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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