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文龙,过去拖着他媳妇往外走,“命没了,什么都没了。你要着几块碎银子去哪里花去。衣服没了再做就是了。”
当牛文龙拽着他媳妇跑出去的时候,发现已经迟了。
黑压压的河水漫过了小桥,小路,涌到了门前。而且大雨仍旧狂下,水位迅速上涨。水面上翻起了个个大漩涡,似乎准备择人而噬。村民都走了,放眼望去,附近就只剩下了他们夫妇!
看到这一幕,翠芝直接软到在牛文龙怀里。翠芝抱紧了牛文龙,身体直打哆嗦,“老牛,怎么办,走不出去了。”
牛文龙用力搂住了翠芝,心里也“噗通,噗通”直跳。
“爹,娘”,听到张云跟佳儿的喊声,牛文龙顺着声音找到了张云跟佳儿。只见他们人群中焦急的呼喊着他们。牛志牢牢的把住了他们,生怕他们一着急跑了出来。
牛文龙看到张云跟佳儿相安无事,稍稍安定了一下。
对着佳儿跟张云喊道,“云云,佳儿。爹跟娘没事,牛志,你帮我看好他们。”
牛文龙对着他媳妇说道,“翠芝,我们现在必须要走,趟过这河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怕不怕?”
翠芝浑身哆嗦,直摇头,“我就想待在这里,等水退下去,我不走。老牛你也不准走,我们一起待在这里。”
牛文龙对这蛮横的媳妇忍无可忍,忍不住指责道,“如果不是你在家磨蹭着收拾这堆破东西,我们还能被困在这里?”
被牛文龙指责了一通,翠芝开始“呜呜”的哭泣,“我又没拦着你不让你走,你走就是了,管我干嘛?我为你老牛家生女养儿的,却被你们整天嫌弃。我干脆跳下去得了,一了百了。”
“行了,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牛文龙看到翠芝哭,顿时心软,“走,我背你走。你伏在我背上,闭着眼别看这河水就不害怕了”。
翠芝点了点头。
牛文龙蹲下身,卷起裤脚,背起翠芝,咬咬牙,一脚迈进这黑沉沉的水里。这一下去,把牛文龙冻的一个激灵。河水冰凉的刺骨,正直盛夏,就算下大雨,河水也不应该这么冷。牛文龙暗暗在心里嘀咕,“真是邪门到家了,难道,今天我牛文龙就在栽倒在这里,不不,我老牛不是个短命鬼,还有佳儿跟云云等我养活呢。”
想到两个孩子,牛文龙就浑身有劲,一步步的往前走。但是走路的速度,赶不上河水上涌的速度。
水瞬间就到了腰部,而且这河水在狂风的作用下,形成了大潮,不住的拍打着牛文龙跟他媳妇,好几次牛文龙都摇摇欲坠,不过都稳了下来。
这时水面上卷起了一个大漩涡,而且漩涡越来越大。卷向了牛文龙跟他媳妇。
村民们都盯着牛文龙跟翠芝,一个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没有人敢下来帮助他们一把。牛志把张云跟佳儿推到了他爹怀里,脱下了湿漉漉的汗衫。对着他爹说道,“我水姓好,不怕,我去接应叔跟婶一把。”
牛志他爹,小牛村的村正,一把拽住牛志,“你去了也没用,只是多一条人命而已。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你牛叔的造化了。”
村正叹了一声,“我看这小牛村是真的住不下。”
在村民的的惊呼中,漩涡卷住了牛文龙跟他媳妇。
张云跟佳儿,眼见爹娘被漩涡裹住。哭喊道,“爹,娘。”
用力的挣脱牛志往外跑,被村民牢牢的抱住。
此时,被卷入漩涡的牛文龙正在努力的往前走,想要挣脱这漩涡的吸力。无奈,人力有限,往前一步,被漩涡向后卷几步。
牛文龙伸出一手握着她媳妇搭在他胸前的小手,凄楚的笑了笑,“翠芝,看样子我们就要栽在这里了。”
翠芝在看到漩涡缠住他们时。就心如死水了。此时。她更是露出难的温柔的神色,趴在牛文龙的脖子,低声说道,“汉子,我平常的时候经常咒你,为什么不去死。不是成心的。我真的不是成心的。”
黑压压的河水已经淹没到了他们的胸部,因为漩涡的吸力,牛文龙踉跄了一下,扑倒在水里。呛了好几口水,他赶紧从水里扶起了翠芝,搀着翠芝挣扎着往前走。
水渐渐的到了牛文龙的脖子,翠芝的嘴边,牛文龙不得不扶着翠芝,让翠芝仰着头。两个人互相打气。
“媳妇,记没记得,你当年是村里的一枝花,村里好多青年都中意你。我爹却在在你小时候就给我留着了。”
“还不是俺那公爹跟俺亲爹灌了黄汤,然后我爹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咳咳”翠芝又呛了一口水,牛文龙索姓在水里抱起了翠芝,把翠芝的头露出水面。这样的结果就是他自己却不能仰起了脖子。牛文龙踮起脚尖,努力的往前走,可是他却发现,他距离人群已经越来越远。
闪电一道又一道,牛文龙翠芝夫妇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村民眼中。
村民无不动容,都齐刷刷的跪下,祈求上天,让河水退了,放这二人一条生路。
牛文龙此时已经觉察到了,不止是漩涡。水底还有股暗流,似一条绳索,缠住他的双脚,往水底拖。他的脑海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水里的那个让村民不得安生的妖怪。想到妖怪,牛文龙干脆放弃了挣扎,望着村民,对着人群笑了笑。
眼神里有不舍,有不甘,还有无奈。
看到牛文龙这凄楚的眼神,张云哭着挣脱开众人的包围圈,冲向了牛文龙跟翠芝。
又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张云身子一震,似乎他又想起来一个人,于是他回过头对着山庙,高呼“师父。你快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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