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七日过去,大江南北的名景已看得个八九分了。
傍晚时分,四人在山上留宿,讨论着明天去哪玩、吃什么,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飞禽相继归巢,空中缀着闪闪繁星。
睢竹俯瞰着脚下万家灯火,内心漾起一阵异样的感动,突然把自己心爱的折扇递了出去:“你们要试猜一下我的心事吗?”
真是一把好扇,湘妃竹骨子斑斑乱红,两面素白纸尚待被人书画。
归石眼睛噌地一亮:“大哥的扇子一向宝贵,可容得下我们糟蹋吗?”
睢竹坦然道:“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便是了。”
归石马上打开箱箧,取出笔墨等物。
书法是他生平最自负的,当即研墨蘸笔,于纯白扇面上痛快淋漓写下四个大字——“乾坤再造”。
这一番书法大开大阖,意劲出自剑术精妙,字体端正,却因钩末、捺末踢出尖锋,折笔则提笔暗转,形成斜面折下,姿态显得飘雄多奇,使人叹为观止。
归石满意地端详一下,把扇子递给下个枚琛。
枚琛双手接过扇子,不慎穿过归石的肩膀,迎上睢竹目中那含着期盼的光芒。
他有些迟疑,随后浅浅一叹,翻过纸扇另一面,在砚中调和水墨,提笔连点数点,间或横、涂、纵、抹,扇面上最终呈出一幅日月并存之景。
自古画水墨,多画山水人物,最难是表达天气之明晦变化,然而在枚琛的笔下,日月并现天穹,江流粼粼,山色崭崭,满纸显得清辉四射——“日月重光”。
枚琛斟酌片刻,换过一管小红毛笔,不慌不忙在日月之间一处留白上增添了一只工笔飞蛾,雾翅烟须,纤毫毕现,将欲破纸而出,一扇图景顿生神采。
完毕,他看也不看,把扇子递给下个冯赆。
冯赆把扇子举得高高的,生怕沾花了水墨:“三哥哥为什么要画一只蛾子啊?”
枚琛用帕子在水里浸湿了,擦拭手上不慎蹭到的墨迹,沉心静气说道:“因为日月很明亮,蛾子把它们当做火炬了啊。”
枚琛作画不拘常格,墨之浓淡焦润,虽随意相配,却各得其宜,打底的写意之景色,衬得这只写实飞蛾宛如是整幅画的精魂,冯赆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怒瞪了他们一眼:“你们写啊画啊,两边都满了,哪还有我加工的余地。”
睢竹凝视着冯赆,意味深长地微笑了:“既要让阿赆有参与感,不如以后你就负责收存这扇子吧。”
归石在旁惊讶道:“这是大哥把玩多年的爱物了啊!”
睢竹自然地揉了揉冯赆的脑袋:“阿赆也是我们疼顾多年的小四弟。”
冯赆眉眼飞扬起来,大大方方地说道:“那我就负责保护哥哥们的心血吧。”他奋力地挥动纸扇,山上风大,两面墨迹很快干透。
翌晨,冯赆感冒受寒倒下了,他一向体质羸弱,三个哥哥无比担心,路程也不得不缓慢下来。
与此同时,东魏又将起烽烟。
塞北一带有异军突起,十八路诸侯聚众八十万,卸下了元魏的玄黑之旗,重新插上奉魏的赤红之旗,声称要靖匡社稷,复归正道。
八十万雄兵啊!
前朝皇帝奉羲不仁,热衷对外征伐,赐封有功之士爵位,勉励平民参军出力,所以诸侯多,兵也多,形成了最混乱腐败的军阀时代——登基的元氏,便是曾经最大的诸侯王——如今各路诸侯聚势成众,打着反元复奉的旗号公然造反,分明是眼红元家趁乱占了皇位,因而集兵一处,并受驱使,好推翻元家重整山河。
叛军在塞北边境屡屡作乱,消息一再传来,哄传街市,举国人心惶惶。
某天正午,冯赆两手搁在被面上,对着鸟雀渐去的无云碧穹,突然开口道:“我感觉我好很多了,我要出去玩。”
归石正在床边给他剥枇杷,直接把枇杷肉塞进他的嘴里:“你就不能老实躺着?”
冯赆闷闷地咀嚼着枇杷肉,唇齿之间都是清香,这让他稍微舒服了一些:“再不起来我犯骨头痛。”
睢竹推门进来,刚巧闻得这段对话,有些犹豫,注目窗外,发现是个难得的好天,语气也缓和了些许:“今儿天气确实不错,我们出去散会步吧,给阿赆穿厚实点,应该没关系的。”
最终他们一齐出门,枚琛拉着冯赆走在前面,睢竹与归石相随于后。
穿过集市,两侧是茶坊、酒肆、绸缎庄、各种小食摊子,还有一处被平民围观的招军平叛的榜文,议论的人声竟已盖过了熙攘的市声。
枚琛的手掌很冷,冯赆仿佛触着一块冰,受不了想挣脱时,枚琛不紧不慢地说一句:“阿赆莫闹,这里人多,你丢失了我们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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