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祥因占着仙姑的光茫,也跟着住下来了,但他抹不开脸皮白吃白住,便在杨府干起了劳工。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有棉衣蔽体的人尚且冻到脸色发青,而无遮无掩直接暴露在寒风中飘零的大树更是吹得摇摇欲坠,宝祥怕大树会被吹翻,就请示了杨老爷,买一些木材给树木做围架。杨老爷大手一挥,拨了一些款,示意宝祥随便。宝祥心里乐呵呵,更重要是觉得被信任的感觉真好,干起活来就更卖劲了。小翠过来喊话,宝祥就把木材放在一边。去井边打起一桶水,洗干净手。本来他是不甚爱干净的,可住干干净净的院子里,他怕给仙姑丢脸,也“入乡随俗”了,深冬虽冷入骨,可井水还挺暖的,宝祥撩起衣服下摆,擦擦手。宝祥要是知道那冤家在大厅里,他肯定死活不会迈进大厅半步的。顾章正和杨钰政谈笑风生,畅谈商业大道,评论国家大事。一个不经意的抬眼,冷不防就冤家路窄,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顾大少爷也顾不得风度,唰地站起来,快步生风地冲了向宝祥。杨钰政会心一笑只以为两人可能是认识,久别重逢。可通透的杨老爷只猜对了开头,却想不到结局。仙姑心里咯噔一下只以为冤大头认出了人,要寻仇了。毕竟行骗多年,孽债无数。可玲珑的老千只预料到结局,却想错了开头。两人认识是认识,也是来寻仇的。顾章一把揪住宝祥的衣领厉声就忍不住爆粗道:“他奶奶的,你还有脸在这晃啊,你他娘的给老子说清楚,还老子清白。”顾章虽然从小接受文明教育,在国外更是风度与气质并存地保持了3年之久。可他并没有忘记连篇累牍的脏话,泯灭刻在骨子里了野性,光那骂街的战斗力堪比他爹后宫的八卦力。宝祥被他一吼,直接蒙了,用力撬开他的双手,奈何力不如人,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道:“放手,你谁呀,好好说话不行吗?”顾章在罚跪的日子里,想得最多的就是宝祥,要是意念力能杀人,宝祥早已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油炸腰斩,掏肠弹琵琶……怎么痛苦怎么来的死法都彻彻底底挨个经历过。可今天触不及防地遇到,倒是用种想法卡在脑壳里,有点不知所措,不知拿宝祥这小贱人怎么办,才能一泄心头之恨。他用仅存的理智压下愤怒,勉强地对杨钰政说:“伯父,实在不好意思,我想和他单独谈几句话。”杨钰政用眼神询问仙姑:你们认识?仙姑茫然:我都不知怎么回事。杨钰政只好道:“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不如大家一起开心见成地聊聊。”顾章道:“不用,就单独聊几句话。”话毕,就径直抓小鸡般,不顾宝祥挣扎,把他拖了出去。宝祥完全不着头脑,顾章恶狠狠地把他拖到后院,顶在朱红的房柱上,他惶恐地道:“大哥,不,大爷,你放开我,好好说话可以不?”顾章一声不吭,上来就拳脚招呼,宝祥打不过,只得满园抱头鼠窜。他被摞倒在地,顾章跨坐在他腰上,一拳一拳发狠地往他身上揍。他完全交架不住,没有还手之力,被打狠了,鱼死网破地张嘴就咬住了顾章的肩头。顾章痛得直骂娘,一拳捣在宝祥的脸颊,怒骂道:“臭娘们啊你,还是死王八,松口!”宝祥脸青鼻子肿,抽抽嗒嗒哭到:“是你,我想起来了,是你!混蛋,又打我,我招惹你哪里了,打了一次又一次,我还你赏钱,我不要了,不要了,死混蛋,啊~!”宝祥激动,说得语无伦次,一段话只重重复复颠三倒四地哭诉着,他自觉得这样实在拿不上台面,太娘,太软蛋,也太丢人现眼了。可他就是身上痛得受不了,越想越委屈了,他想止住哭泣,可眼泪想断线的珠子,那口气梗在他的喉咙,直生疼。他忍不住就干脆不忍了,放声嚎淘大哭。顾章看着他涨得通红的小脸,黑溜溜的眼眶嗑满了泪水,这小子年纪还挺小的,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欺负人,也不好意思再以拳服人了,难得地放柔嗓音道:“我不打你了,被哭了,真难看死了。”仙姑听到宝祥嚎淘大哭,心里一抽,当即拉上杨老爷和一众下人,奔赴后院,一进去就看到顾章手足无措地骑在宝祥身上,宝祥哭得涕泗横流,止不住的直打嗝,嘴里翻来覆去地道:“你欺负人,又打我,欺负人呐!”顾章挂不住脸,低声喝道:“你丢不丢人,别哭,住嘴!”杨钰政忙使唤众人把人拉开,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宝祥和仙姑初来天津就住在我家,一直和和气气,安守本分,宝祥年纪还小,也不像是撩事斗非的,要不我们一起坐下好好谈谈。”未来岳父做梦也没想到,斯斯文文的未来女婿竟是如此的暴走,上一秒还人模人样,下秒就翻脸不认帐,不问青红皂白地动起了手,不禁对他的态度冷了三分。大厅里,撤下冷掉的饭菜,杨钰政把女儿孙子打发回房,坐在正席上,宝祥顾章分坐两边,沉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那晚的事,顾章实在没那心理素质旧事重提,含糊其辞道:“他让我爹对我产生了误会,我想先带他回府,向我爹解释清楚。”宝祥抽噎道:“我不去,是你先动手的,我不去,去了肯定会打死我,杨老爷。”顾章恐被他越描越黑,截声道:“我保证,他会全须全尾回来,绝不伤他半根头发。”宝祥道:“你……”顾章不耐烦,厉声道:“这事因你而起,你就去跟我爹解释一下而已,都说了不打你了,给脸还不想要啊,看你这熊样,你怎么这么娘们……”宝祥闻言,一秃嘴,梗在胸口的气又上来了,眼看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又要奔流而下了。杨钰政看不惯顾章这咄咄逼人,喝声道:“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清楚!你好歹也是留洋回来,宝祥还小。”顾章听出杨钰政指责他欺人太甚,蛮不讲理,的意味,他本来就心里憋着,不情愿来杨家,现在也不介意用蛮力快刀斩乱麻,一把揪起宝祥,边拖边道:“伯父,告辞了,这人我明天送回来。”宝祥尖声哭喊,被他十分粗暴的捂住嘴。仙姑心乱如麻,一时六神无主看向杨钰政,杨钰政只得安慰道:“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去讨个说法,现在逼紧了,那混账也不知会发什么疯。”顾章一路脸色阴沉骠着车,宝祥坐在后座,胆战心惊,生怕他一时激动,来个车毁人亡。飞奔回家后,才发现他爹去了顶头上司曹鹏家,商谈瑶务顾霆坤愁眉惨淡地不停抽烟。顾霆坤原是清君的一名无名小卒,同普通的少年一样,处于动不动就热血沸腾的年龄。当年满怀一腔激情,不顾老爹的极力反对,势要投身从君,这年正好甲午年。沸腾的海水,政耳欲聋的炮声。那一天天很蓝很蓝,云朵很白很白,七月的阳光霸道而热烈地照射,可是他看不到,满眼所及,染红的海水,硝烟四起,如催命的黑无常,弄烟笼罩下,一条条年轻而鲜活的生命,无情消逝。他不知奋战了多久,后来看见幸存的弟兄不约而同的跪下,他不同所以,耳朵早已轰得嗡嗡作响,扯着喉咙问道,才知道原来丁汝昌牺牲了。63万人的浴血奋战,终究失败了。他失望,更失望的是对政府的失望,放弃了反击,为求平安,各地赔款。他转身离开,祈求用自己的方式保家卫国。一路走来磕磕碰碰,在义和团中奋力杀敌,当他以为卫国有希望时,八国联军来了。原来还有很多人和他一样愣,右手一把关公刀,左手一枝红樱长矛,就和洋毛鬼子的枪炮来场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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