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一个塌了一半的破庙里。
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挤在一起,手里捧着乞讨来的食物,正在狼吞虎咽。
一道视线紧紧地盯着他们,准确的说,是盯着他们手中的食物。
老乞丐望过去,角落里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眼神渴望地盯着他们,吞咽口水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看着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老乞丐犹豫了下,还是起身走到角落递给了女人。
女人一把接过就往嘴里塞,被噎的翻白眼也不舍得吐出来,仿佛那半个馒头是什么人间美味。
其他乞丐注意到了这样一幕,不满道:
“老李,你咋又把吃的给那个疯女人,咱们收留她就不错了,还带管饭呢?”
被称作老李的老乞丐叹息:“她一个残废,又是个疯子,怪可怜的,我少吃一口就是了。”
一个月前,他们早起准备出门乞讨,这个女人就躺在破庙门口,左臂没了,血流的全身都是,脏污不堪。
他们吓了一跳,以为是个死人,一探呼吸发现还活着。
他们将女人抬进了破庙,想着等她醒了再让她走,谁知醒来后竟是个疯子。
她大哭大闹,说自己的宝贝被人偷走了,说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要回家。
然后又闹着要回将军府拿回自己的宝贝。
乞丐们问:“你说的是哪个将军府,昨天有个姓韩的将军被砍头了,尸体都扔乱葬岗了。”
她跑去了乱葬岗,见到了被野狗啃的七零八落的尸体,回来后神志更不清醒了。
她连乞讨都不会,运气好时能讨到一点,大多数时候饿的半死不活。
老乞丐心善,有时会节省一点给她吃,这才没被饿死。
祁安看着角落,对女人现在的处境很满意。
这个女人正是张妍妍,被韩修泽快折磨死的时候,祁安将她带走扔在了破庙门口。
宋心兰要韩家母子不得好死,却要张妍妍失去一切,生不如死。
没有什么比一无所有地留在这个时代更让她痛苦的了。
张妍妍呆呆地坐在角落,头发油腻打结,脸上满是冻疮,流着恶心的脓水,让人看一眼就反胃。
恍惚间她听到面前有人问:“你后悔吗?”
她抬头看去,面前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
她这是疯的越来越厉害了吗?
最近记性越来越差了,她经常会忘记自己是谁,叫什么,来自哪里?
但这会刚好是她清醒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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