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港的唐式遵看完通报后颇为刘天楚的民族大义所感动,主动调集一四六师的四个旅与陈嘉琦共同协防徐州,郑州和徐州准备后撤的川军孙震部与李家钰部也主动和军委会请缨,掩护刘天楚二十三集团军侧翼,至此,以川军为主力,以郑州为中心的第七战区全面展开。
第七战区自成立,刘湘也未来过郑州,刘天楚深知自己资历尚浅,恐难以服众,危急时刻可能指挥不灵,于是急请姑丈刘湘来郑州养病,坐镇指挥。
刘天楚在淮南附近于刘凌部汇合后,分兵三路向兰封进发,刘凌为左翼、蒋慧安为右翼、自己率独立旅居中。尾随的日军国崎支队紧追不放,刘天楚决定给国琦支队以教训,撤出南京远征齐鲁的第一场战斗就此拉开。
川军从南京撤出后,江北一线的中央军好日子也到了头,随着日军进攻南京的十六师团北渡,江北的中央军也逐步西撤,淮南火车站,大量来不及运走的军用物资被烧毁,从淮南穿城而过的刘天楚望着火光冲天的淮南车站不禁破口大骂:“狗日的蒋光头,物资宁可烧掉也不给川军。”
刘天楚的话不知触动了还在养伤的黑子那根神经,他站在高处对着南京方向悲切地大喊:“牺牲南京的川军兄弟,你们看到了吗?川军是后娘养的啊!”
他喊完,见刘天楚和天棒等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忙笑着解释:“没事!没事!”
保卫南京川军伤亡近万人,黑子喊出了大部分川军将士的心声,辛酸苦辣一起涌上心头,行军队列一时有些沉闷,刘天楚对着黑子连翻几个白眼,黑子汕汕低头走路,假装没看见。
刘天楚不想气氛继续沉闷下去,这样有损士气,他小跑到队伍前方大声道:“大家想不想听个有趣的故事?是关于黑子的父亲的?”
黑子茫然地抬头,迷惑不解看着刘天楚,猴子一样连窜带跳的刘天楚满脸坏笑,有趣的故事,而且还是关于黑子父亲的,战士们来了兴致,七嘴八舌催促道:“要得嘞!司令您说说,是啥子故事?”
刘天楚板起面孔装出很严肃,郑重其事开讲:“黑子还小的时候,有一天他父亲肚子疼去医院看医生,医生检查完后对他父亲吩咐:去验血、验尿、验屎,验完后把结果给我看。过了一会,黑子父亲端着一坨屎回来对医生说:大夫啊!血咽了,尿也咽了,这屎实在是咽不下,你饶了我,大夫诧异地看着黑子父亲,惊讶得目瞪口呆。”
一些战士没反应过来,其中一些有文化的战士已经笑出声来,刘天楚旁边的荣华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最后直接蹲在地上直不起腰,黑子也随着战士哈哈哈大笑,笑一阵回过神才追着刘天楚打:“龟儿子,我爹哪儿有去医院的命?他这辈子就没去过医院!”
楚天棒幸灾乐祸地对黑子喊:“不是你爹,那一定是你!”
黑子不理他,只顾追着刘天楚,被追的无路可逃的刘天楚在他断臂上轻轻捅了下,黑子立刻痛得大叫。“你……你……你大爷!”
“你大大大爷!”两人正在嬉闹着,一颗日军失准的炮弹在远处爆炸,刘天楚停止玩笑:“九二步炮,炮兵五公里,先头部队最多两公里,天棒,跟我去咬一口?”
对这种事天棒是毫不迟疑的,提起通用机枪转身就走,刘天楚忙带警卫营跟上。…。
刘天楚把警卫营埋伏在林中,路上埋设十几枚德式地雷,刘天楚阴损地把大部分人埋伏在树上的,用干粮袋或背具做成射击依托。川军扶携着伤兵过完后,林外的公路和树林中一片死寂。
刘天楚和荣华不在树上,他和一组人倒伏在林里,在中央军丢下的卡车和火炮残骸之间冒充死人。
不用爬树,可以说是美差,长途行军每个人都累得疲惫不堪,倒伏在汽车残骸边,胆子大的甚至可以睡一觉。
刘天楚仰天躺着,刚刚打个小盹,树上的天棒对他做了个手势,刘天楚立马转身卧倒,然后听到枝丛沙沙的轻响,衔尾的日军先头搜索部队终于出现。
狡猾的日军只注意林里的小路和目力所及的周围,而对身边的树梢和尸骸毫无防备,埋伏在树梢和汽车残骸中的川军开始对日军射击,步枪、机枪、手榴弹一起发威,毫无防备的日军被成片扫到。刘天楚相当阴险地只管用突击步枪攻击队尾,把日军的退路封杀。
顺利之极,与川军同样撤退的中央军一直的无所作为成了川军最好的掩护,日军两个小队全军覆没后,日军的搜索队从此学会不再出现于川军视线。
刘天楚带着部队再次上路,川军徒步行军开赴抗日前线,一路翻山越岭,沿途群众听说是南京保卫战撤下来的川军,热烈欢迎。纷纷力所能及地拿出自己的粮食,为川军补充给养,因川军要急速赶往兰封,又不敢走大路,夜间在山林里行军,因无作战地图,极易迷失方向,当地群众听说川军部队到来,夜间也主动出来带路。
在部队深夜徒涉栾河时,因有大量伤员,而水深过膝,寒冷刺骨。身着单装的川军士兵实在受不了,老乡们便主动出来往返背负伤员过河,部队才得顺利前进。群众爱护和支持川军的行动使川军官兵深受感动,纷纷表誓报效国家,守疆卫土。
昼夜行军,部队行进到蒙城时,前锋部队的蒋慧安传来消息,蒙城的淮河沿岸已被日军十三师团一零三旅团两个步兵联队和山炮联队一部、骑兵联队一部占领,一三三师几次强攻无法通过。
刘天楚命刘凌把部队驻扎在蒙城周边,亲自来到淮河沿岸观察,日军在河对岸构筑永久工事,早已严阵以待。
如果强渡没有炮火掩护,部队一定损失惨重还不见得成功,他晓得一三三师已成立炮兵团,刘天楚转身问蒋慧安:“你部炮兵团多少火炮?”
蒋慧安答:“火箭炮八门,九二步炮和七五山炮一共五门,其余几门重炮乌龙山撤退时运输不便,已经炸毁。”
“炮不少?”刘天楚有些纳闷。“三次强攻无法通过?你的炮是摆设吗?”
蒋慧安有些迟疑地回答:“因为是夜晚进攻,所以没有徒费炮弹!”
又是怕浪费炮弹,川军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刘天楚无奈地摇头,川军真是穷怕了,以自己二十一世纪的消费观念来要求他们显然有些苛刻,但怕浪费炮弹视生命为儿戏!这个理由无论如何也太牵强。
面前的蒋慧安是自己老上级,刘天楚也不好太言词激烈,只好苦口婆心劝道:“团座!炮弹没了可以造,可战士的生命只有一次,两者对比,那个重要?”
蒋慧安沉着脸低着头不说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刘天楚只好劝慰他:“实话和你说,你还记得在湘黔公路见到的庞然大物吗?”
蒋慧安愣了一下,略一思索点点头。
“那是我们基……武器研究所,别说炮弹,只要有资源,飞机、坦克、舰艇它都造得出来,以后别有怕浪费的想法。”刘天楚本想说基地车,他觉得这样说不合适,于是改成了武器研究所。
蒋慧安讶然地看着他,显然吃惊不小,当时就愣住了,虽然他也怀疑过新武器的出处,但川军接手金陵兵工厂尽人皆知,士兵们又都传说书生是研究武器的高级科学家,所有人都认为新武器是金陵兵工厂研制的,原来刘天楚还有隐秘武器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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