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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关羽愤怒地大喊：&ldo;你为什么夺去我的女人!&rdo;

秦宜禄大声地辩解说：&ldo;你离家十二年，音信全无，若不是我救了她的命，她早已死在县令之手了。&rdo;

秀娘哭喊着跑过来，跳在二人中间，声嘶力竭地喊道：&ldo;你们不要打了，先杀了我吧!&rdo;

这时关羽手软了，停止了挥刀，以刀拄地，秦宜禄也住了手。一伙人闻声赶至，有吕布的将领张辽、高顺、宋宪等，大家把关羽劝回馆驿，张辽陪关羽过夜，二人抵足而谈，直到雄鸡三唱，东方发白。

5

几天后。

夜里，关羽凭几在烛光下阅读着《春秋左传》。虽说他手里拿着书，眼睛看着书，书中的内容却一无所知，只觉得有许多黑点在眼前跳跃着。此时，关羽心中仍然萦绕着白天的那些影像和言语，主公单独把自己和张益德找去饮酒，三个人回忆着往日的经历，畅谈着对未来的憧憬，他也谈到了自己和秦宜禄争斗的事。

主公说：&ldo;今天吕布派他手下的大将侯成来见我，把那天你与秦宜禄争斗之事通报给我，并和我约定，各自约束部下，以后最好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以免影响双方的团结。云长，我们在涿县拉起义兵，至今已十多年了。经过多少坎坷，付出多少心血啊!现在总算初具规模，在群雄角逐的局面中，占有一席之地。大丈夫要建功立业，岂能沉溺于儿女私情之中而不能自拔？小不忍则乱大谋啊!&rdo;

主公此言一出，关羽马上便表态说：&ldo;士为知已者死，今后当以主公的事业为重，虽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那风花雪月之事，何屑一顾哉!&rdo;

关羽正沉思着，忽觉有一股清风袭来，一个身披白纱的女人像幽灵一样走了进来，仔细一看，是秀娘。

关羽迷惑不解地问道：&ldo;夜静更深，你怎么到这里来了？&rdo;

秀娘自己坐下来，述说着自己的来由：&ldo;吕布派秦宜禄外出筹措粮草去了，多则半月，少则十天才会回来。我特地从小沛坐车到这里来看你，傍晚时带几名随从进了城，借住在民家，为逃避别人耳目，特在这夜静更深时来看你。&rdo;

关羽冷冷地说：&ldo;秀娘，不，秦夫人……。&rdo;

秀娘更正他说：&ldo;不，我姓杜，人家都叫我杜夫人，我反对秦夫人这个称呼。&rdo;

关羽说：&ldo;好吧，杜夫人。你已落花有主，我俩缘分已绝，以后就不要再来往了。&rdo;

秀娘一听此言，马上泪如雨下，呜咽着说：&ldo;不，长生哥，我们的缘分没有断，既然你还活在世上，我们就应该重续前缘!那天发生的事，我怕极了，不知如何应付才好。可是事后一想，我非常后悔，为什么要拦你？如果那时你一刀结束了秦宜禄的性命，该有多好!是的，他救过我的命，但那也是他设置的一个圈套啊!长生哥：你了解我的处境吗?你能体会我的痛苦吗？嫁了那样的一个男人，怯懦、自私、善于趋炎附势，没有一点骨气。吕布是个好色之徒，部下的妻子只要稍有姿色的，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手心……&rdo;

关羽一听这话，气极败坏地问道：&ldo;你也……&rdo;

秀娘继续呜咽着说：&ldo;是的，这是身不由己的。秦宜禄非但不能保护我，还厚颜无耻地牵线搭桥，吕布什么时候需要，他就什么时候乖乖地把我送上门去。他本来没有什么本领，无论是谋略还是武功都在诸将之下，但就凭着这一招，他就成了吕布手下的大红人，与张辽、高顺等名将地位相当，平起平坐。&rdo;

关羽愈听愈生气，愤愤地插话说：&ldo;吕布自有妻妾，还要染指部下的妻子，真是岂有此理!&rdo;

&ldo;吕布有一妻二妾，正妻平平无奇，两个妾却都是美如天仙，其中有一个大名鼎鼎的貂蝉，你听说过吧？&rdo;

&ldo;当然听说过，她原先不是董卓的侍婢吗？&rdo;

&ldo;是的，他与貂蝉二人原来就有染，与王允合谋杀了董卓后，把貂蝉纳入房中为妾，随了自己的心愿。可是，吕布是个色魔，只是玩玩而已，对貂蝉也不会有什么真情的，现在她不是也失宠了吗!&rdo;

关羽狠狠地说：&ldo;吕布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这个玩弄女人的恶棍，日后必然要不得好死!&rdo;

秀娘警惕地环视一下四周，深情地对关羽说：&ldo;长生哥，你带我走吧!&rdo;

&ldo;走？到哪里去？&rdo;

&ldo;走得愈远愈好，那里没有秦宜禄，没有吕布，没有官场的倾轧，没有战场的厮杀，你卸下甲胄，还是那个打鱼的长生，我脱去锦绣，洗去铅华，还是那个渔家女秀娘……。&rdo;

秀娘的话，马上得到了关羽的共鸣，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接过话头，于是二人形成了富有诗意的对话：

&ldo;我打鱼，你织布补网。&rdo;

&ldo;与江湖波涛为伍。&rdo;

&ldo;与清风明月为伴。&rdo;

&ldo;无忧无虑，逍遥自在。&rdo;

&ldo;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刀光剑影。&rdo;

&ldo;你打鱼归来，我给你炖鱼温酒。&rdo;

&ldo;在月夜，你偎依在我的怀里，听我讲春秋时代的故事……&rdo;

两个人愈说愈激动，勾起了往日那温馨的回忆，复苏了过去的脉脉深情。秀娘慢慢地走近了关羽，突然偎依在他的怀里，关羽紧紧地抱住她，似乎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夜更深了，外面传来了更鼓的声音，已经是三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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