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所紧张热烈,人人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美军机群一改往日&ldo;明修栈道,暗渡陈仓&rdo;的做法,直截了当取捷径直奔目标,李常义笔下两条航线急速逼近。
&ldo;05批,小型机八架,高度5500。06批小型机八架,高度8000。目标直行临近!&rdo;
&ldo;05批与06批间隔两分钟,05批先到!&rdo;
&ldo;注意校对目标位置,高度5500,速度600,距离45公里,临近!&rdo;
&ldo;炮瞄雷达、光学器材西南方向搜索目标,环视雷达连续通报敌情,做好战斗准备!发现目标上报!&rdo;
周援朝:&ldo;四哨,西南方向小型机嚗音,f-105八架,航向东北。&rdo;
许志宏放下铅笔:&ldo;师指命令,05批、06批航向孟洪,轰炸意图明显,416大队全力以赴,集火歼敌!&rdo;
杨团长双眉紧锁怒目圆睁、沉着冷静威风八面。他目不转睛紧紧盯住标图桌上继续延伸的敌机航线,心中暗想:兔崽子,来吧,老子早已等候多时了!看看到底是你的炸弹凶,还是我的炮弹狠!脑子里将敌机型、架数、批次、间隔、高度、速度、距离、方向精确计算一遍,迅速定下决心:
&ldo;集中火力消灭05批,转移火力消灭06批,按一号作战预案执行,射击时机自行掌握,务歼来犯之敌,干掉它们!&rdo;说罢,拿起望远镜,取过钢盔转身钻出掩蔽部来到露天掩体,面朝敌机来袭方向举目远眺,从容不迫毫无惧色。
敌机到达我火力范围后,八架&ldo;雷公&rdo;故伎重演,一边兵分两路环绕飞行,一边急剧降低高度抢占攻击位置,进入俯冲航线,该敌置我保卫目标于不顾,直接对防空阵地实施突击。
前沿重炮连首先打响,随后各连相继开炮,顿时炮火连天地动山摇,炮声、枪声、敌机刺耳的轰鸣声响成一片,振聋发聩经久不息!
敌机也不含糊!首先发动攻击的四架&ldo;雷公&rdo;,喷气发动机发出刺耳的尖叫,机头低垂尾翼高耸,冒着枪林弹雨以大角度冲向地面,可未及投弹,带队长机便被飞蝗般的高射炮弹直接命中。剧烈的空中撞击使漂亮的机体上出现了几个可怕的大洞,它上天无路入地无门,&ldo;轰&rdo;的一声巨响,凌空开花!残骸碎片天女散花似的飘落下来,引来一阵喝彩。三架后续机慌忙拉起,炸弹失准落入河谷,浓烟起处火光冲天。
这时,另外四架&ldo;雷公&rdo;于侧飞中,见地面炮火先发制人、占得先机,不甘示弱,一推机头,锁定目标,穷凶极恶地朝六小队阵地连续猛扑。在整个防御体系中,该小队位置举足轻重,正卡在敌机俯冲航路当面。&ldo;五•七&rdo;炮猛烈而准确的炮火,劈头盖脑打得美机飞行员无法对攻击目标进行投弹瞄准,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于是接二连三地发动攻击。
战斗中又一架&ldo;雷公&rdo;被击中,可它并没有仓惶逃逸,而是拖着黑烟仍旧顽强地冲向高炮阵地。只见两个黑影脱离机翼,急速下落、张开,被机身往前一带,&ldo;刷‐‐&rdo;绿油油一片小黑点呈带状撒向地面。六小队阵地刹时间白烟四起,炸声不断。攻击得手!
&ldo;子母弹!&rdo;临空了望台上传出金亮的惊叫声。
子母弹,美军专门研制用于杀伤地面有生力量的武器。母弹接近地面自动张开,将三百六十颗湛青碧绿、垒球模样的小炸弹撒向地面,它们触地时又爆射出三百六十颗小钢珠,漫天横飞。因其覆盖面积广、密度大,对人员杀伤力极强。
六小队阵地沉寂片刻,旋即又响起隆隆炮声,愈挫愈勇、越炸越打,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叫痛,炊事员、卫生员、文书一齐上阵接替炮位,杀声震天,他们还在战斗!
眼看六小队阵地中弹受损,团长心如刀绞怒火中烧,跺着脚对话筒连连高喊:&ldo;注意后续目标,坚决消灭06批!&rdo;
这边硝烟未散,八架&ldo;鬼怪&rdo;已至当空。见首轮攻击压制地面炮火未果,还闹了个一死一伤,不由恼羞成怒,当即解散队形,每架战机认准目标,各自为战,上下翻飞,反复进入,有的冲向高炮阵地,有的直扑大桥。呼啸声中弹如雨下,南本河上水柱冲天,那几条大水牛没等逃走就被炸得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大地颤抖,山林震荡,满天黑烟遮云断日。
两架&ldo;鬼怪&rdo;避开炮火追踪,超低空向桥头驰来,企图利用高空打得难解难分之际偷袭得逞,不料刚刚进入河谷就被双管&ldo;三•七&rdo;炮和四联高射机枪堵住。密集的炮火劈面打来,躲避不及双双中弹,转瞬之间遍体鳞伤,浓烟烈火中艰难地向上爬去。其中一架忽然空中停车失去动力,机身倾斜,另一架规避不迭,两机相撞,蓝天之上一声巨响,旋即出现一个大火球,飞迸出敌机残片,飘飘摇摇,一同坠落下去。死亡之吻!
贾双林被剧烈的爆炸声吓得如惊弓之鸟,抱着头满山乱窜。
&ldo;我的娘啊,还真打起来了!&rdo;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战斗职责,只管逃命,先是钻进指挥所,浑身颤抖到处踅摸,不知该往哪儿躲,被张志峰连推带搡地轰了出去。接着又跑到馒头石旁,见有个石缝能够容身,可怎么也挤不进去。最后一头扎进从来没人用过的防空掩体,抓起一顶放置已久、锈迹斑斑的钢盔就往脑袋上扣,弄得满头满脸都是白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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