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明白了,总司令。&rdo;
里奇没有紧张不安,没有指责和不满,他冷静地接受了这个消息。他又成为一个称职的参谋官,把他所知道的局势作了一番介绍,尽管没有什么新东西。
简短的谈话结束了。里奇独自走出屋上了车,向尼罗河三角洲驶去,随后,身兼第8集团军司令的奥金莱克走下奥康纳曾经使用过的地下作战室。已在那里等候着的多尔曼一史密斯和参谋人员们看着他。总司令经常受到别人的注视‐‐他们在观察&ldo;头儿&rdo;是否累了?生气了?或者,更难得的是,是否带来了什么好消息?但是,这一次,在司令部,他们是在看他指着地图讲解敌情。他们庄严地听着,看着,说着,他们知道,能否挽救中东,在于他们这些决策者能否很好地行使职权。
&ldo;报告,第10军军长霍姆斯前来报到,请指示。&rdo;军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说道。他显然是一路快马加鞭赶来的。
&ldo;情况怎么样?慢慢讲。&rdo;总司令示意他坐下。
&ldo;迹象表明,隆美尔肯定会在明日一早进攻第8集团军。士兵们个个摩拳擦掌,誓与敌人决一死战。&rdo;新来的军长还不知道什么叫失败。
众人的目光转向奥金莱克,只见他一板一眼地说道:&ldo;是的,我们当然要在马特鲁同敌人交战,但不是死战,仅仅是牵制。战斗结局难以预料,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rdo;说着,总司令的声音变得沉重了,&ldo;我最担心的是,马特鲁的部队会被包围。因此,我命令你,霍姆斯将军,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被围困在马特鲁,里奇将军下达的在马特鲁坚持到底的命令作废,如果马特鲁之战进展不顺,第8集团军即向阿拉曼撤退。&rdo;
&ldo;是,司令,我明白了。&rdo;霍姆斯满怀信心地回答。
在座的众军官不禁为总司令捏了一把汗。他们在沙漠中作战已久,知道退守阿拉曼继续战斗,是需要极大勇气才能做出的决定。1941年,韦维尔的参谋人员经过论证后提出,如果轴心国军队进抵马特鲁,英军便不得不放弃埃及了。当时韦维尔将军也接受了这个建议。可是现在
军官们交换着眼色,似乎在问:他能行吗?
无穷无尽的辎重车、卡车、坦克在海岸公路上隆隆行进,扬起的滚滚沙上,把一切都笼罩起来,车辆两旁,三三两两的士兵跟随前进,他们灰头土脸,衣衫不整,但秩序还算井然,只是神情黯然,精神不振。列兵古迪夫身旁的一辆指挥车上传来伦敦bbc的广播:&ldo;英国第8集团军已放弃马特鲁,向阿拉曼防线撤去。&rdo;
&ldo;嘿,中尉,听,在说我们呢,&rdo;古迪夫兴奋地拍了拍马斯中尉的肩头,
紧跑几步,竖起耳朵听下去。
&ldo;该防线起自地中海,延伸40英里至卡塔腊洼地的盐碱滩,堪称沙漠马奇诺防线。在这种独一无二的沙漠地带,没有开阔的翼侧可供隆美尔迂回其装甲部队。&lso;沙漠之狐&rso;隆美尔必将在阿拉曼这个铜墙铁壁面前碰个头破血流。&rdo;
指挥车开远了,古迪夫稚气的脸上满是欢乐。&ldo;听见了吗?中尉?阿拉曼战役肯定是我们在沙漠里的最后一仗了。多好啊!战争一结束,我就要回苏格兰看妈妈去。我到这里甚至没来得及和她告别。&rdo;
马斯听着,默然一笑,没有答腔。
&ldo;哎,中尉你说,阿拉曼防线是不是很坚固壮观?条件能好一些吧?&rdo;古迪夫显然还沉醉在幻想中,不住嘴地问道。
&ldo;小伙子,不要太天真了,&rdo;中尉一撇嘴,&ldo;那里同我们以前的几道沙漠防线一样,不过是一片贫瘠不堪、空无一人的沙漠而已。&rdo;
&ldo;可是,我们的广播不是这样说的,&rdo;古迪夫还要争辩下去,被马斯打断了:&ldo;那是宣传,知道吗?宣传是战争中必不可少的一个武器,目的是给公众一个持久深刻的假象,保持国内士气高涨。懂吗?&rdo;
看着古迪夫一脸茫然的样子,马斯笑了,友好地拍拍他,说:&ldo;好啦,不要多想了,你的任务就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其他是头儿考虑的事。&rdo;
伦敦这篇广播宣传稿的另一个听众是隆美尔。他对此深信不疑,英军肯定要在阿拉曼决一死战了。于是他将进攻推迟了24小时,以便准备更充分一些,这样就使奥金莱克赢得了一天时间。此刻他对时间比对坦克更需要。他用这点时间加强了阿拉曼的阵地工事,调来了更多的部队。
与此同时,奥金莱克也在准备应付可能的失败。6月30日,他命令霍姆斯去后方组织尼罗河三角洲的防御;第二天他发布命令:必要时从阿拉曼撤退。他认为,在目前这种条件下,在阿拉曼下达&ldo;不许撤退&rdo;的命令,既残忍又愚蠢。毕竟,他除了担任第8集团军司令外,他还是中东英军的总司令,必须从全局考虑问题。第8集团军必须保留下来,因为为了赢得战争胜利,波斯湾的石油比埃及更重要。
部队部署停当,奥金菜克在他紧靠前线的司令部里等待着隆美尔的进攻。6月30日晚,他电告伦敦,预料敌人主攻方向将在阿拉曼与巴布尔卡塔腊之间的地带,因此英军配置在中央靠右的地域对付进攻。与此同时,他给部队发报指出:&ldo;集团军司令估计,今晚敌人如未进攻,它也必定会在明晨一早发动攻势兹命令所有部队从今晚半夜起即准备应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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