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听了又是欢喜又是忧愁,想到公子在外,小姐一个儿在家,旁边使唤的人不多,只怕会有危险。大夫安慰我说:&lso;那脉象看来很平稳,想来她平日身子也是不错的,只要好好休养,不要动了胎气,应无大碍。&rso;&rdo;
&ldo;我进去将大夫的话说了,小姐羞得脸都红了,但看她神情,显是很欢喜。然后她便开始念叨,叹说您在外面什么都不知道。我提议说让我出来找您。可小姐不肯惊动旁人,只好作罢了。后来不久,那位突厥公主便领着援军到了太原。我灵机一动,想到突厥军队要找到我军,定要找人带路的,我正好借这名头来找您。于是我向四公子自告奋勇,就这样来了这儿。&rdo;
李世民听他说罢,仍觉意犹未尽,不断的追问吉儿种种起居饮食的细节,知道李青早替他将一切照顾得无微不至,这才叹道:&ldo;当天我一听大哥说突厥勾结刘武周攻打太原,便想到吉儿,不由得魂飞魄散。幸好当时终究没有昏了头,拦住了爹爹,否则如今吉儿会是如何,真是不堪设想!&rdo;
他正望着河面上微微荡漾的月亮出神,忽见水上黑影一晃,心中一惊,转头喝问:&ldo;谁?&rdo;
树后转出一人,嘻嘻一笑,道:&ldo;是我!怎么这么凶?&rdo;
李世民松了口气,道:&ldo;原来是公主。&rdo;向着李青使了个眼色。李青会意,道了个劳,便回城而去。
阿史那燕走到月光下,笑道:&ldo;什么公主长、公主短的,真讨厌!不准叫我公主!&rdo;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ldo;你是颉利的掌上明珠,不叫你公主,能叫你什么?&rdo;
阿史那燕一扁嘴,道:&ldo;你口上叫我公主,心里却想着你的公主,我才不要听你这口是心非的话呢!&rdo;
李世民一惊,道:&ldo;你知道吉儿的事?&rdo;
阿史那燕得意的一笑,道:&ldo;当然啦,我哥什么都不瞒我的。&rdo;
李世民心中暗暗叫苦,想:&ldo;这刁蛮公主如此任性,又口没遮拦,她若将我跟吉儿的事宣扬得天下皆知,此刻我俩尚未正式成婚,于吉儿的名声颇有损害,这可如何是好?&rdo;
阿史那燕见他一面悻悻之色,象是猜到他的心事,笑道:&ldo;你别担心,我不会跟旁人说的。&rdo;
李世民强笑一下,道:&ldo;公主取笑了。&rdo;
阿史那燕一嘟嘴道:&ldo;你又来了,还叫我公主?&rdo;
&ldo;那我该叫你什么?&rdo;
&ldo;我又不是无名无姓,你不会叫吗?&rdo;
&ldo;那可太不恭敬了。&rdo;
阿史那燕目光闪闪,挑战似的道:&ldo;你真的打从心里恭敬我吗?我看不见得!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虚情假意的人,你最好还是跟我说真心话。&rdo;
李世民叹道:&ldo;好吧,我就跟你说真心话。老实说,是你的名字太长了,记起来头痛,叫起来拗口!&rdo;
阿史那燕嘻嘻笑道:&ldo;对了,这样的话我就爱听。既是如此,不如你给我改个又易记又易叫的汉名吧。&rdo;
李世民微一沉吟,道:&ldo;你单名一个&lso;燕&rso;字,就叫&lso;燕儿&rso;如何?&rdo;
阿史那燕拍手笑道:&ldo;好啊,好啊,&lso;燕儿&rso;、&lso;燕儿&rso;,我喜欢!&rdo;一侧头,又道:&ldo;那么姓呢?我的汉姓是什么?&rdo;
李世民想了想,道:&ldo;有了,你哥初次识我时骗我说他姓史,你就跟他姓史好了。&rdo;
阿史那燕吐了吐舌头,道:&ldo;好啊,原来你一直对我哥骗你的事怀恨在心,牢牢的记到今时今日!&rdo;
李世民忍不住莞尔:&ldo;岂至于此?只不过这是你哥给起的姓,我乐得顺手拈来罢了。&rdo;
阿史那燕道:&ldo;好,那么以后我就叫&lso;史燕儿&rso;了。可不许你再叫我公主啦!&rdo;说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李世民道:&ldo;突利近来可好?&rdo;
燕儿用手拨弄着地上的草,漫不经心的道:&ldo;他?他当然不好,老跟我爹闹别扭。&rdo;
李世民忽想到她是颉利的女儿,便默然了。
燕儿瞟了他一眼,道:&ldo;怎么不作声了?唔,你是以为我一定帮着爹爹排挤我哥吧。我才不会呢!他两人爱闹,就让他们闹去,我从来不过问他们的事。我对爹爹和哥哥向来都是不分彼此的,你若想说什么话帮我哥来骂我爹,我才不在乎,你只管说好了!&rdo;
李世民笑起来道:&ldo;你这人真厉害,好象什么都知道似的。我也不是要帮你哥来骂你爹,只不过突利是我兄弟,我应该问候他一声罢了。对了,你怎么出来了?筵席这么早就散了吗?&rdo;
燕儿咄咄逼人的道:&ldo;你不也出来了吗?比我溜得还早!&rdo;
李世民听她话中有话,面上不觉一红,别过头去道:&ldo;我嫌里面气闷,出来透透气。&rdo;
燕儿吃吃的笑道:&ldo;那我也是一样嘛!唉,在里面坐在上位,众目暌睽的,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再说,你又走了,我闷得发慌,便推说不舒服,也溜了出来。&rdo;
李世民心中一动,转头看她,见她一双眼睛流光溢彩,肆无忌惮的紧紧盯着自己,心想:&ldo;也不知突利跟她胡诌了什么,弄得她来纠缠我,这可有点麻烦。&rdo;忽觉河面一闪,定睛看时,见水中映出一个人影,朦朦胧胧的似是李建成,心中一惊,想:&ldo;不好,原来大哥一直跟着她。&rdo;忙站起来道:&ldo;我要回去了。你请便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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