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寅又推开了一道门,里面是几排大柜子,显然是储藏室。她向走廊尽头走去,伸手推开最后一道门‐‐这里面不是房间了,而是一个狭长的过厅,过厅尽头是一道向上的楼梯,她走了过去,地板在她的脚下发出&ldo;咚咚&rdo;的空响声。她沿楼梯向上,来到了阁楼。
这里的空间低了许多,房顶是倾斜的,从墙到顶都用原色的松木板装饰,像一间森林中的小木屋,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松木香。地板上放着一张低矮的小方桌,地上随意放着五六个花布软垫,桌上放着一盏紫铜的马灯。
这是个多少带有点童话色彩的空间。旁边还有两道门,一间是书房,但书橱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些闲书堆在一张宽大的写字台上,另一间是带浴室的小卧室。
舒子寅在小卧室的床边坐了坐,满舒适的。当她再走到外面的小厅时,与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差点正面撞上。那人后退了一步,由于刚从楼梯口拐过来没有思想准备,卧室里突然钻出来的一个人使她先发出惊吓。
&ldo;雪花!&rdo;舒子寅看见这是她见过的一个女佣,&ldo;你上楼来怎么声音都没有呢?&rdo;
&ldo;哦,对不起,舒小姐。&rdo;雪花抱歉地说,&ldo;主人要求我们走路都很轻的,并且,我们都穿的是软底布鞋。&rdo;
&ldo;有事吗?&rdo;舒子寅问道。
&ldo;主人到三楼没看见你,便叫我各处找找。&rdo;
&ldo;哦,&rdo;舒子寅在布垫上坐下,背靠着木板墙说,&ldo;叫主人到这里来好吗?&rdo;
不一会儿,洪于上到阁楼来了,他半开玩笑地说:&ldo;你真像一只猫,转眼就不见了。&rdo;
&ldo;这里真好!&rdo;舒子寅用手摆弄着小方桌上的马灯说,&ldo;我不想住在客房了,能让我住在这阁楼上吗?&rdo;
&ldo;行啊!&rdo;洪于不假思索地回答,&ldo;到了这里,你想怎么住都行。不过……&rdo;他咽下了后面的话,似乎想起了什么。
&ldo;怎么?&rdo;舒子寅问道。
&ldo;没,没什么,你就住这里吧。&rdo;洪于对站在一旁的雪花说:&ldo;舒小姐的行李在二楼客房里,你去都拿上来。&rdo;
一切安排停当之后,洪于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说:&ldo;这里还是更适合你,有书房嘛,我怎么就没考虑到这点呢。&rdo;
&ldo;我小时候就住阁楼,&rdo;舒子寅说,&ldo;有天半夜来了一只大黑猫,吓得我尖叫。但我还是喜欢阁楼。&rdo;
洪于笑了,说:&ldo;女孩子就喜欢这种隐蔽的气氛,这里的装修设计有点浪漫,是不是?
第三章
晚上9点,伍钢驾的快艇准时靠在了岛边。他抬头望一了眼别墅,看见顶层的阁楼上透出了灯光。
&ldo;怎么?舒小姐搬到最上面去了?&rdo;他对着刚刚跳上船的洪于问道。
&ldo;开船吧,她住哪里就不用你操心了。&rdo;洪于深知他这个保镖的疑心,他认为洪于对这个穿黑裙的长发女人了解不够,多少应该保留一点戒心。
&ldo;我不过随口问问罢了。&rdo;伍钢尴尬地说。他知道无论如何不能对老爷子的判断力提出质疑。
快艇在岛边调头时划出一个弧形,然后便箭一样消失在湖面的夜色中。
犀牛岛是黑石湖景区对游人开放的五个岛屿之一。让柳子承包这个岛的经营是洪于在三年多前定下的。当初洪金在这件事情上犹豫不决,主要是担心柳子是黑石县境内有名的黑帮头子,让他来承包一个岛无异于引狼入室,但洪于认为,如拒绝了柳子的请求将会让他记仇,这多少是个隐患,不如让他进来,共同维护整个景区的经营不受骚扰。伍钢当时也认为老爷子的决定是一种软弱的表示,因为对这种区县黑帮,根本不需要在省城也大名鼎鼎的老爷子出面,只用他伍钢的名字,也可以吓出他们的尿尿来。当然,后来发生的很多事让伍钢承认了老爷子确实棋高一着。
快艇到达犀牛岛的时候,柳子已经在岸边迎候了。他40多岁,8年前将一辆豪华轿车开下山崖后捡回一条命来,在断腿上打入一根钢筋后活到今天。他正当的身份是县商贸公司董事长、县企业家协会副会长,而暗地里的赌博业才是他真正的营生。
&ldo;他们都在等你了。&rdo;柳子走上前来低声地对洪于说道。他的身后站着两个牛高马大的助手,他们用一脸阴沉掩饰着某种不安,因为他们知道,伍钢的主人亲临这里必有重大事情。
一行人沿石梯而上。散落在这岛上丘陵中的几幢住宿楼灯光闪烁,看来柳子的生意还不坏。伍钢在暗黑中按了按藏在身上的两把短刀,因为老爷子很少和这些黑帮头子直接见面,他必须预计到江湖上可能出现的险恶。他本来是要带上短枪的,可老爷子说,不必了,都是朋友嘛,别搞得神经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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