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接过契书,脸上是五彩缤纷,火辣辣自觉发烫。琏二拱手施礼,&ldo;二叔,侄儿这就去见老太太禀明了此事才好。&rdo;
王夫人拦到,&ldo;老太太已经为分家气病了,琏儿莫要火上浇油了。&rdo;
琏儿忍不住,&ldo;老太太可是因为把大房分出府,只分给二成余内疚着恼了?&rdo;
贾政本不是口舌便利之人,王夫人捏着佛珠说不出话,夫妻二人就看着贾琏施施然往荣庆堂去了。
还不等贾琏到荣庆堂,早有人把贾琏抄了赖大家、搜捡出几件御赐之物、还有金陵铺子的事,说给贾母了。至于贾琏抬到荣禧堂的那十几口箱子,反倒不那么着眼,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绫罗绸缎,赖家管理国公府有几代人了,怎么就可能这么点东西。
贾母听了抄了赖家就是头目发昏,抖着手问报信的,&ldo;那琏二在哪里?喊他来。&rdo;
那报信的婆子未及出门,院子里守门的小丫头进来禀告,&ldo;老太太,琏二爷来了。&rdo;
鸳鸯赶紧吩咐,&ldo;叫进来吧。老太太真找他的。&rdo;
贾琏进门,躬身施礼,&ldo;给老太太请安。&rdo;
贾母的声音都在抖,&ldo;谁给你的胆子抄了赖家?&rdo;
鸳鸯赶紧过去,给老太太抚胸摸背地顺气。
贾琏自己起了身,按昨夜和凤姐儿预演的,恭恭敬敬地回话,&ldo;老太太,孙儿是见昨日分给大房的器物赝品不少,其中的一些在赖家曾见过。今儿就好趣去赖家,想拿来比对比对。不想就见到御赐之物,这丢了御赐之物,御史可是要弹劾的,爷伤娘娘的脸面不是。&rdo;
贾母气狠了,接着就说:&ldo;那也是分家之前丢的,自有当家的人承担罪名。&rdo;
琏二爷就恼了,&ldo;老太太说的不错。分家前的当家人可是我父亲担着名,故我这做儿子的替老子分忧,了结分家前的所有事。&rdo;
贾母就摔了茶盏,&ldo;你这忤逆的东西,这是要逼死我了?&rdo;
贾琏梗着脖子气急败坏,&ldo;老太太,那奴才偷了主子家的御赐之物,我这长子嫡孙抓了奴才,就是上衙门,也不会判我忤逆的。&rdo;
祖孙俩一时就僵住了。
第15章红楼15
15
贾赦待贾琏等人出门后,慢悠悠吃了早餐,换了官服,又看了一遍自己的谢恩折子,又拿了林家的财物册子,带着吴新登等七八个人骑马去上朝。贾赦本就是一等将军,已是二十余年没出现在朝廷众人之前,若不是四王八公那等有往来的,还会在贾府的婚丧嫁娶红白喜事场合见到人,估摸着大家都以为这人就无声无息不在了。
贾赦入了等候朝见的武将群,一声声恭喜,也有招呼的:&ldo;恩侯,你现在是恩侯了,几时摆宴席啊?&rdo;
贾赦少不得一一拱手回谢,&ldo;过几日,定将请帖送去府上。&rdo;
武将这面乱纷纷的,文官那面有年轻的不晓得贾赦,悄悄问周围的人,&ldo;这贾赦是何人?何德何能就封了荣恩侯?&rdo;
有那消息灵通的就大喇叭,&ldo;那贾赦昨日还了朝廷欠银八十万两,朝廷等银子用呢。
就有人接话,&ldo;噢,是八十万买的侯爷啊。&rdo;
就有那资深的吏部官员说,&ldo;如此说法不确切,贾赦是荣国公的嫡长子,原是老千岁的伴读,若不是&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承爵就是恩侯了。&rdo;
户部有人接话,&ldo;那贾赦是老尚书的乘龙女婿,张御史的得意妹婿,当初是太上指的婚。&rdo;
一时间因贾赦上朝,引发了文武窃窃私语,嗡嗡声打破了往日上朝前的寂静。直到黄门官静鞭响起,众官员赶紧闭嘴,顺序进入朝堂以待圣人。
叩拜已毕,各部尚书奏报本部之事,末了,朝堂上监朝官员大声呼和:&ldo;有事奏事,无事退朝。&rdo;贾赦方出来到御前施礼,道:&ldo;臣贾赦叩谢圣恩。&rdo;双手将折子举过头顶,有小太监过来接过折子,交给圣上,圣上仔细阅了,又看下面林家的财物册子,方问:&ldo;贾恩侯,一别二十余载,你怎么想起还银子了?&rdo;
贾赦再叩首,恭恭敬敬道:&ldo;太上和今上隆恩,体察下臣不便,借国库银两助臣等而不催还,现外有强虏,内有灾患,国家用银之处颇多,臣万不敢以己之私欲误国事。&rdo;
圣上道,&ldo;恩侯还是忠于国事的。&rdo;
贾赦再拜,&ldo;不敢担圣上夸赞。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之事。&rdo;
圣人点头道,&ldo;恩侯,国之忠臣也。去见太上皇吧。&rdo;
就有小黄门过来领贾赦去慈恩宫见老圣人了。
圣人就说:&ldo;现朝廷内外交困,内阁和户部商榷,如何清积欠银,以助国事,可好?&rdo;
内阁首辅和户部尚书出列接旨。
其时朝廷官员借款颇多,老圣人几下江南借巡查国事游玩也耗糜不菲,几至无钱回銮。又逢旱灾,外掳屡屡犯边。老圣人年岁已高,见众皇子争位越演越烈,心力憔悴,就禅位给宫人所出无外家的今上。今上登基几年,从只能处理琐碎之事,大权仍在太上手的局面中渐渐挣脱出来,开始改革朝政。
贾赦跟了小黄门去慈恩宫拜见太上皇。
老圣人看着跪拜的贾赦,心潮起伏,招招手,让贾赦上前。&ldo;恩侯,你这字还是朕当年所取,你可还记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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