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又被拒绝了,她就只好自己一个人吃下两份。
叶明回头去重新买了酱香饼,期间偷偷瞟见小狼狗离开了,只剩下关宏峰一个人。他仰头凝视绕着路灯飞的小虫子,看样子是在发呆。
因为不知道下一个回眸对方还在不在,叶明匆匆折返。取粥的时候,有些心急,差点忘了拿上找回来的钱。好不容易的,乱糟糟的心情才能安定下来。
路灯之下,他还在。
叶明两手提着吃的,隔着一条街道,望着他,傻笑。
&ldo;晚饭吃了吗?&rdo;
一句普通的日常问候,带着坦坦荡荡的善意,让关宏峰有些措手不及。他想了想,无论回答是或否,都会导向同一种情况,只得含糊其辞的:&ldo;随便吃了点。&rdo;
她毫不在意,身上有着食物的香气,笑容暖暖的。
&ldo;饼两块,粥四块,辛苦费一块,合计七块,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rdo;
关宏峰低头,看了看她拎在手上的东西,慢悠悠地抬起眼睛,不说话。
被他这样看着,叶明把原先计划的说辞转瞬便忘光。
&ldo;那个,啊,当然要以自愿为前提,我不搞强买强卖的。&rdo;她磕磕碰碰,但有事说事,显得很诚恳,&ldo;而且,你知道的,我能吃,这些东西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rdo;
不撑,但是会很饱。叶明之前想过以此来装可怜,可现在一见到关宏峰,觉得这人身上的包袱太重了,即使自己是好意,也千万别让他为难。
她将挂着打包盒的手背到身后,转移话题:&ldo;今天晚上又要值班吗?&rdo;
关宏峰缓缓地摇头,却不是为了回答问题。
他伸手探进大衣口袋抽出一张面值十元的钱。
不是拒绝。
叶明眼前一亮,肩膀放松下来了:&ldo;零钱呢?&rdo;
&ldo;没有。&rdo;
不知怎的,一句话,两个字,平淡无奇,她却觉得眼前的关宏峰很可爱,不由得就这样笑着看他,既不接话,也不收钱。
关宏峰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默默地将钱递过去。
叶明低着头:&ldo;你觉得我身上能随时备着零钱吗?&rdo;
&ldo;不能。&rdo;他顿了顿,见到对方再次露出那个调皮的笑容,才抓准时机继续说,&ldo;但是,你前后两次去买饼,店家都给你找了钱。理论上来说,你在买粥之前,手上至少握着四块零钱。&rdo;
叶明听着有点意外,却还是顺着他的话:&ldo;然后我把其中的三块花出去了。&rdo;
&ldo;这样吗?&rdo;关宏峰说话不疾不徐,声线沉稳,&ldo;当你付了钱之后,提上打包好的粥,已经退后一步准备离开了,却又再次回去,把右手上的东西放下,过了一会才拿起。为什么需要折返?&rdo;
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叶明半天没找到突破点:&ldo;你怎么……能看得这么仔细?我去买了几次酱香饼,老板有没有找钱,还有生滚粥小摊前人不少的,你都看见了啊?&rdo;
她是单纯的好奇。平常只在影视剧作品里见过,如今眼前有个现成的,她很想知道一个侦探观察入微不放过任何细节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关宏峰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垂眸,掩饰般地轻咳一声:&ldo;最近一阵子总是在盯人,习惯了看谁都得细致些。一般情况下,其实还是需要先确定具体目标。&rdo;
说得有点快,怕她又问出个为什么,关宏峰连忙补充:&ldo;先把东西给我。&rdo;
叶明的注意力马上转移了。她小心翼翼地将袋子勾在关宏峰戴着皮手套的手指上,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三块钱,去换他的十块钱。
关宏峰捏着三张纸币,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眼。
&ldo;怎么了?&rdo;联想到那个被套话的童年阴影,叶明心里有点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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