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左想右想,那红色的印子都像是口红留下来的,&rdo;李佳佳皱着眉头,一脸认真,&ldo;他又那么晚跑出去……种种迹象都表示,有奸情。&rdo;
宋青囡无言抚额。张明开说:&ldo;佳佳,如果你爸真恋爱了,你会支持吗?&rdo;
&ldo;支持啊,&rdo;佳佳脱口而出,&ldo;说实话,我妈这些年总跟我抱怨我爸,我觉得他俩真的不适合。反正他们都离婚这么多年了,我妈刑满以后他们更没可能了。我爸一老男人,找个人在身边作伴也好。&rdo;
宋青囡只拿起叉子,将蛋糕塞满嘴,以求不要被卷入这个对话。
&ldo;那你能接受什么年龄范围的女人和你爸在一起呢?&rdo;张明开不顾宋青囡在桌子底下猛踩他的脚,继续问道。
&ldo;这我还真没想过,总不能比我还小吧,又不是恋童癖,&rdo;李佳佳拿起手机,&ldo;我爸催我回家吃饭了,说今晚我姑妈要来看我,不好意思,先走一步啦。&rdo;
待李佳佳离开,张明开向宋清囡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宋青囡浑身不自在:&ldo;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rdo;
&ldo;李达康袖子上的口红印,你不要告诉我跟你没关系,&rdo;张明开得意地晃着脑袋,&ldo;宋青囡,你还真打算给我们省长生二胎?&rdo;
&ldo;别胡说八道,&rdo;宋青囡将桌上的餐巾丢到他身上,&ldo;还没谱呢。&rdo;
&ldo;我看未见得,你都见过易学习和沙瑞金了,他们是怎么想的,你总多少有点数吧?至于常顺那边,我一直盯着,下周就要提审了,&rdo;张明开懒懒地摆弄桌上的刀叉,&ldo;青囡,我还是比较乐观的。&rdo;
宋青囡黯淡地笑:&ldo;三年前那么多的事情,让我不敢乐观。&rdo;
&ldo;这件事你明明可以跟李达康坦白,两个人一起想办法,偏偏要一个人去做,然后累死我这个跟班,&rdo;张明开知道没法说服她,&ldo;我简直记不起来做你老板的日子了,好像也不怎么开心。&rdo;
宋青囡沉默。她不能告诉李达康,因为知道希望一旦重新点燃,就难以扑灭。万一结果并不如所料,岂不是两个人都万劫不复。
况且,三年后,李达康对自己的心意究竟如何,宋青囡迟迟不敢确认。一个吻不难,但是要永远……这又是另一个议题。
她问张明开,为何喜欢自己那么久,然后又很轻松的放弃?
&ldo;谁让你叫我替你去看望伯母?吃过几顿斋菜,恐怕我也学会了放下。&rdo;张明开摊手。
&ldo;我只是在想,李达康会不会也有一天选择放下?三年前,他也并不是非我不行,所以最终还是放我走。&rdo;
张明开摇头叹气:&ldo;青囡,我劝你别想太多,自寻烦恼。李达康是什么身份?能做到这种程度,对你已经是情深意重。&rdo;
他看宋青囡仍是闷闷的,又说:&ldo;我放弃,是因为我太在乎我自己。青囡,你不应该再这样不开心,有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所以我建议你跟李达康说实话,不要这样一个人猜测,太累。&rdo;
李达康在晚上十二点接到宋青囡的电话。
她应该是知道自己很晚才会有空接私人电话。
&ldo;书记,想请你吃饭,可否赏光?&rdo;宋青囡的声音听起来总像是浮在云朵上,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
李达康接完电话,次日第一件事就是让秘书将他一周的行程汇报了一遍,最后硬是找出了四天后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自由时间,可以晚餐。
要约到李达康,并不是那么容易,毕竟他是省长日理万机。上次以李佳佳为饵将他引出洞,只能算是侥幸。
根据之前的经验,是万万不能再约到只有两人独处的地方,否则荷尔蒙作祟,事情没谈,行动抢先。
要有旁人,但又不能引来围观者,环境气氛要冷淡,不能太暧昧。
宋青囡想破了头,最后选了一家在学生群中人气颇高的日本餐厅,去到那里的年轻人大都不看新闻,对政治没有太多兴趣,可能连李达康是何人都不知。而且餐厅有传统的日式纸门隔开各个单间,又能透过薄纸看见隔壁的人影,私密又公开。
当天她挑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陪宽松的绿色真丝阔腿裤,不敢再穿太过露肤的衣服‐‐李达康不爽的眼神是其次,只怕要以为她故意勾引,毕竟有前车之鉴,不能再冒干柴烈火的险。
李达康赶到时,离约定时间已过去二十分钟,宋青囡已提前点好餐。
他一走进门,看见宋青囡低头玩手机。她将头发束起,白衬衫衣领和发髻之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心猛烈一跳,差点撞疼胸口。
终于意识到,问题从来不在于宋青囡穿了什么,而是三年以来,对她的思念在压抑中早已发酵成难控的渴望。
宋青囡听见声响,抬起头,看见李达康一身西装笔挺,站在门口,不由地想起那晚的事情,羞上心头。努力调整了片刻,才又展开微笑:&ldo;书记,你来啦。&rdo;
李达康只是点头,将纸门关上,在她对面坐下。
虽然两人都是初次来到这家店,但这样对坐吃饭的场景是那么熟悉。
旁边房间似乎有聚会,十分喧闹,让他们这间房相形之下过分的沉默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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