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堂主
六月的杭州,已是处处花团锦簇了。白居易诗有云:&ldo;忆江南,最忆是杭州……&rdo;这里曾经是故宋的京师,那一处处雕栏仿佛在向来到这里的游人们述说他的繁华。
这样繁华的所在,自然少不了达官显贵,才子佳人。因为是大运河南边的起始端,所以南北的客商也有不少。城中大的宅子也是一片一片的,平头百姓自然是住不起这样的房子的。
就在城中某一处大宅子内,屋中堂上坐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虽然穿的是一般缙绅才穿的绸缎,但那模样却是半点不像缙绅的,到像是江湖上的黑老大。
此时他正在训斥一个跪在他眼前的男子。那跪的男子穿的却是青衣小帽,一个下人打扮。
&ldo;钟老五,我看你是昏了头,什么买卖接着不好,也不看看做的是谁?的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你可查到那人是受了谁的支使?我告诉你,若是查不出来,你这团头便不要干了,还是到运河上做力巴的了,他妈的没脑子的混猪。&rdo;
旁边有个类似师爷一样的人劝阻道:&ldo;堂主,还是不要骂了,这也不怪钟老五,他就是个没脑子的人,刚干上这团头,有些机密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哪里知道要劫的货是咱们一家子的。那个老五,你也是,做这行的也是有些年头了,怎么也不打听清楚了就愣头愣脑的去做,亏得王头知道了,如若不然我看你这回便是自己往那陷阱里跳了。&rdo;说着向那叫钟老五的使了使眼色。
那跪在地上的钟老五也算是个伶俐人,虽然也是七尺高的汉子,长得也是个刚猛的样子,但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点不差。见到那师爷一样的人物给他递眼色,便立马跟着哭诉道:&ldo;堂主,您老人家饶命啊,我钟老五是猪油蒙了心,是被那些混蛋崽子坑着了,您放心,回头我一定给您找着那上家。还请您看在这么多年我在运河上扛活的表现,放了小的这一回吧,小的敢保证,绝对没有下次,若是有,那您老就用我这颗头当夜壶。&rdo;
&ldo;哼,还不快滚,若是查不出来,你自己知道怎么办!&rdo;
那叫钟老五的仿佛得了特赦似的,赶紧磕着头爬出了这屋子。
&ldo;老爷,这事透着蹊跷,虽说这钟老五有些发昏,但也说明那支使这事的上家和那陈家有怨恨,不然不能做出这样的事。&rdo;这类似师爷的人此时却用上老爷这样的称呼了,这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才这样叫的。
&ldo;说的也是,不过我就奇怪了,又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做出这样的事?难道不是这江南地界的,是外省的?也不至于啊,他老陈做的生意也就是这南北直隶几省的买卖啊。难道得罪了北边的,也不对啊,那边的老冯和这老陈也是拜过把子的,妈的平时都能穿一条裤子,两个人还合伙做着一些生意呢。难道是官面上的人?也说不准,算起来许是这老陈平日不太张扬吧,嗨,不管了,让他老陈自己伤脑筋吧,把这消息和老陈说一下,也算是让他蒙了咱们一个人情,以后在北边河段上出了什么事,老陈也好帮着解决。&rdo;
&ldo;老爷,您到是大方,这样的消息说告诉了就告诉了。&rdo;
&ldo;哦,不然怎的,你道这老陈是吃素的,我告诉你,早晚这事老陈会知道,别看这几个堂口各自分管一段。要知道就连总舵主在老陈那生意里都有份子。&rdo;
&ldo;老爷,说个事,你可知道最近同泰商行卖了什么新东西没有?&rdo;
&ldo;你问这个干什么?这同泰卖什么东西我又怎么会知道?行了行了,别绕弯子了,直说。&rdo;
&ldo;他们新卖的是一种琉璃制品,但看上去却有些像水晶,通体通透,这样的器皿一到了市面上便被那些大户人家抢购一空。还有啊,他们还卖一种大块的琉璃,平板状的,也是透明的,说是可以架在窗户上,这样就不用纸糊了,到了白天,屋里头也光亮许多,那些个有钱人都争着把自家的窗户换了。&rdo;
&ldo;哦,真有此事,我怎么不知道,阿超这个混蛋,这样的事也不告诉我一声。&rdo;
&ldo;嘿嘿,老爷,怨不得阿超,那东西一拿出来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抢光了,阿超许是看都未曾看到的。&rdo;
&ldo;这老陈家到底是有些能耐的啊,连这样的东西都能整出来,该不是从外洋进的吧?&rdo;
&ldo;我看不像,据我所知,外洋不曾把这种东西卖到咱们大明,而且还那么多。要知道那些番鬼可是净从我们大明买东西往回运的,咱们大明能从他们那里买来的也就是那红衣大炮一类的火器了,这东西他们还不随便卖。&rdo;
&ldo;这样看来,咱们的问老陈要一些这样的东西了,毕竟都是熟人啊。把我这里也都换上你说的那种通明的琉璃。看来的叫唐三和那老陈说一声了。&rdo;
&ldo;老爷,直接要是不是落了下乘。我的意思是借着这次的事情,让他们还了咱们的人情,咱们也做做这琉璃的生意。&rdo;
&ldo;那样行吗,同泰在这杭州城里面已经做了这生意,若是我们再插一脚,老陈会怎么看?&rdo;
&ldo;嗨,我们不在杭州城里做,这杭州府地方大了去了,便是卖到更远的福建也可以啊,那边我们也是有门路的啊。&rdo;
&ldo;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哎呀多亏了你啊。对对,赶快告诉唐三,让他出面和老陈说说这事,那小子嘴好,会说话,这事他办准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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