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瀚颓然的倒在床上,脑袋隐隐的刺痛,让他更是烦躁。起身到外面,摸出一坛子酒。然后也没走门,直接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他提着酒坛子,来到离梧桐苑不远处的一个假山顶上。这是他从小一烦闷,就会来的地方。找了最喜欢那块石头,坐下。
陈瀚看着夜空,心里一片空荡荡。抓起酒坛,喝了几口,觉得索然无味。就靠着石头上假寐,想着这些天的是是非非。
晚风温润,再加上头部有伤,一时间陈瀚有些朦胧。刚刚要睡过去的时候,被下面传来的嘁嘁喳喳的声音惊醒。他本不想听他人壁脚,可是对于一个习武之人,一个耳力超强的人,他不想听也难。
&ldo;夫人让我问你,你是怎么弄的,还没上手,听说你还惹了他不高兴,被撵到院里了。&rdo;一个压低了嗓音,有些熟悉。
&ldo;他这几天心情不好,不过你回去和夫人说,能不能把上次的药也给我一份,就是青梅的那种。你知道,我如今靠不上去,只能试试那个了。&rdo;这个声音不太熟悉。
青梅的药,那是什么,陈瀚忽然想起青梅死前,他卧房里的香气。震惊的他不由的坐直了身子。
&ldo;小声点,胡说什么,夫人什么时候给过青梅药,你不想活了。你看看凝碧,把他哄得多高兴,你不比凝碧差,怎么就上不去。&rdo;陈瀚的脸色有些难看。
&ldo;我怎么和她比,她按着夫人的法子倒是怀上了,可不是一样没了吗,如今她可是怀疑到你们了。你回去还是说一声的好,不定那天她就捅破了这些,大家都没好。&rdo;陈瀚听到这里,人整个呆愣住了。
要是他再听不出来,他可就真是那个梅影嘴里的猪头了。那个一直都是对他有求必应的女子,那个十几年,一直都对他温婉微笑的女子,她竟然都是在算计他。陈瀚想到这里一阵气苦。
&ldo;她老子娘可是都在庄子里呢,她不安分的话,一家子还想不想好。&rdo;陈瀚终于听出这是那女人身边的柳妈妈。一个看到他比看到陈治,还要笑的温暖的女子。
&ldo;你可要抓紧了,刚刚听说二夫人去老祖宗那里了,为了表小姐。要是表小姐进了门,你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rdo;
陈瀚愤怒的想下去质问她们,痛打这些嚼舌根的奴才。好在他尚存的理智,约束了他的行为。
他忍着等那两个女人远去,他自然也知道了另外的女子,就是他曾经训斥过的丫头,娟子,也是郡王妃,他的后妈送个他的丫头。
陈瀚的胸膛激烈的起伏,这一次的壁脚听的,颠覆了他从前所有的认知。他狠狠的抓下头上的白布,揉成一团,挥手甩向远方。很多从小到大他不解的事情,如今都有了答案。
陈瀚一路飞奔,往老王妃的院子跑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只是觉得该去个地方。跑到半路,不知道怎么的,他又转身跑去陈留的书房。
不就是个世子吗,给她,给他,总是对他微笑的陈治,稚嫩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前。她们喜欢,他还不稀罕呢。
他一路冲到陈留的书房所在地,被常田拦住。&ldo;三公子,你请先留步,那个夫人在里面和郡王说话呢。&rdo;
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想知道,陈留和那个女人会说些什么。陈瀚看了看四周,嘴角翘了翘,定下心来。
&ldo;常叔,那我先回去,一会再过来。&rdo;
然后他出了院子,绕到书房后侧的墙边。那里有棵树,还是八九岁时候发现的。
他就曾经顺着这棵树,爬到陈留的书房里,溜达够了,再顺着窗户出去。从小到大,他进去过好多次,迄今为止,还没被发现过。
&ldo;爷,妾身觉得此事不妥,瀚哥这样无故休妻另娶,对他的弟弟妹妹婚事都有影响。而且,今日妾身不得不说一句,他这样头脑简单,做事莽撞和不负责任,如何能担起承继王府的大任。&rdo;柳氏温婉的声音还和往日一样,温润柔和。
&ldo;我也觉得不妥,可是如今窦家的丫头不能不娶,而那杜氏又已经休弃了。还能有什么法子,不然我也不会如此烦恼了。这个孽障啊,没一天让我省心。&rdo;陈留声音有些气愤和无奈。
&ldo;蕊儿不行就做二房吧,好生的劝说杜氏,让她回来,好在如今杜家并不知情。咱们家丢不起这样的人,瀚哥实在是太轻率了,一个不好,就会让御史说话,您以后可怎么是好?&rdo;柳氏忧心忡忡的。
&ldo;我也在考虑,治哥什么都好,可惜是嫡次子。委屈他了,我会补偿他。&rdo;
&ldo;爷,治哥我从不担心,可是瀚哥这样,咱这个家迟早会,妾身多嘴了。&rdo;柳氏要说不说的,把陈留的火给勾起来了。
&ldo;再这么不争气,我就废了他的世子位,哼,这个孽障,我陈留怎么生出他这样的逆子。&rdo;
陈瀚越听越火,搞了半天,这个女人,没事就把他递拉出来涮涮啊。难怪他爹,从小到大,总是不待见他。见到了不是打就是骂,吹胡子瞪眼睛的。
陈瀚忍着怒气,不去理论,想听听她们还说什么。可是因为气的身上发抖,不小心手碰了树干一下。
&ldo;谁在那里?&rdo;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只飞刀。
&ldo;父亲,是儿子我。&rdo;陈瀚伸手接住飞刀,纵身推开窗户,跳了进去。
&ldo;你,你竟然敢偷窥你爹,你什么时候添了这样的坏毛病?&rdo;陈留有些意外,有些生气。
&ldo;我是来看望父亲的。&rdo;陈瀚抹了一下额头,刚刚剧烈的跳跃,头上的伤口有些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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