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琬这才敛了笑意,和宋老夫人道,&ldo;祖母,妹妹身子弱,你就饶恕她这一次吧。她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可能就是想出去走走。&rdo;
宋老夫人是真的生气了,&ldo;琬儿你别替她求情,她现在骄纵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rdo;一听到体弱,宋老夫人便想起她素日怜爱的宋瑶可能骗了她许久,脸色更是难看。
宋瑶从来没有见到宋老夫人这般生气过,她吓得泪也不敢流了,上前拉住宋老夫人的衣袖哽咽着道,&ldo;瑶儿错了,祖母您别生气。&rdo;
宋瑶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十分怜爱,宋琬看到宋老夫人脸上微微有些动容。她在心里冷笑一声,忙起身和宋瑶跪在一起,替宋瑶求情道,&ldo;祖母,妹妹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祖母仁慈,您就饶了妹妹这一次。琬儿想妹妹下次也不敢再这样了。&rdo;
宋老夫人心有愧疚,连忙让方妈妈将宋琬扶了起来。宋琬借势将宋瑶拉了出去,还不忘劝慰她一番,&ldo;妹妹,祖母并不是真的要生你的气,只是你以后说话千万要注意着,莫要再往枪口上撞。今日祖母怕是气得不轻,你先回去,等祖母消气了你再来请安。&rdo;
宋瑶恨恨的看了宋琬一眼,冷笑道,&ldo;姐姐今日的这份情谊,妹妹记住了。&rdo;说完再不回头,愤愤地往后院走了。
从&lso;春泽斋&rso;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明月和红玉各打了一盏羊角宫灯,淡淡的光芒映在宋琬的脸庞上,看起来柔和极了。
明月一时有些看呆了,她一直知道宋琬容颜娇美在青州府乃是一绝,但她今日才发现这种娇美动人心魄。
二日清晨,宋琬在去&lso;春泽斋&rso;的路上碰到了宋珩,宋珩穿着一袭蓝色圆领直裰,看样子清瘦了不少。从&lso;菩提寺&rso;回来这些天,宋珩就一直呆在前院的&lso;含晖堂&rso;念书,宋老夫人怕打扰了宋珩,便免去了他的晨昏定省,也不让人前去探望。这还是宋琬醒来后第一次见到宋珩。
宋珩也看到了宋琬,他停下脚步,等着宋琬走到近前,才开口叫了一声,&ldo;妹妹。&rdo;
宋珩呆呆的,一如记忆中的模样。宋琬觉着眼眶有些湿润,赶忙低下头,嗫嚅着嘴唇许久才喊了一声,&ldo;哥。&rdo;
宋琬想起了前世宋珩为了救她给神宗上了许多折子,惹得神宗烦不胜烦,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将宋珩流放尚阳堡。
尚阳堡常年冰封,寒苦天下所无。人都说害怕黄泉路,若到了尚阳堡,便是有十个黄泉路也不怕了。
宣靖四年,宋珩逝于冰天雪地的尚阳堡,终年二十七岁。
宋珩并没有看出宋琬的异样,笑着道,&ldo;我听赵妈妈说,你明日要和我一起动身去济南府。&rdo;
宋琬点了点头,&ldo;祖母说我很少见到庶祖母和大伯父,想让我趁此机会和他们亲近亲近。&rdo;
两人并排走来,快到了&lso;春泽斋&rso;的月亮门前,宋珩忽然想起了宋琬在&lso;菩提寺&rso;受伤的事情。又焦急的询问宋琬的伤势如何。
宋琬笑着将刘海掀开,只见两节拇指长的结痂显露出来,宋珩看到不禁皱紧了眉头,喃喃道,&ldo;怎么伤的这么厉害?会留疤吗?人家都说女孩子留疤了就不好看了,可我妹妹这么好看若是也不好看了怎么办?妹妹肯定会很伤心的。&rdo;
听别人说宋珩小时候也是极聪明伶俐的,十四岁的时候不知道摔到哪里磕到了后脑勺,就变得呆呆傻傻的。在府学里上学也能跟得上,就是有点神神叨叨。宋珩每每犯傻的时候,就得让人大声吼一句才能回神。
宋琬无奈的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大声吼道,&ldo;哥,你嘀咕什么呢,什么留疤不留疤的?&rdo;
宋珩这才无辜的看向宋琬,有些怯怯的道,&ldo;妹妹,哥哥一定会给你买最好的去疤药,一定不会让你额头上留疤。妹妹你放心,你依旧是咱们青州府最好看的女孩子。&rdo;
闻言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宋琬却觉着鼻头酸酸的。就算她受再多的苦,就算祖母和父亲再不喜欢她,有哥哥这么疼着,她也就满足了。
宋琬握紧了宋珩的手,话音微微哽咽。宋珩还以为哪里得罪了宋琬,不知所措的道,&ldo;不哭,不哭,是哥哥不会说话。妹妹永远是最好看的。&rdo;
前面就是&lso;春泽斋&rso;了,宋琬连忙擦干眼泪,和宋珩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宋老夫人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透过碧纱窗看到宋珩宋琬兄妹二人一起过来,忙让金缕把人请了进来。
宋琬今日穿了一件桃红色百花十二幅湘裙,对襟羽纱上衣,衬的白皙的脸庞很是红润,整个人看起来明艳许多。
宋老夫人招手宋琬往她身边坐,笑呵呵的道,&ldo;你们兄妹俩怎么一起过来的?&rdo;
宋琬笑了笑道,&ldo;路上碰到的,就一起过来和祖母请安。&rdo;
宋老夫人点了点头,又看向宋珩。宋珩这几日瘦了许多,宋老夫人一眼就看了出来,她皱了皱眉头,看向侍立在一旁的赵妈妈,&ldo;珩儿这几日怎么瘦了这么多,赵妈妈你可是没有照顾妥当?&rdo;宋家只有宋珩一个嫡孙,宋老夫人不免心疼。
赵妈妈是沈雨柔从沈家嫁过来时带来的管事婆子,做事稳妥,沈雨柔去世后她就一直在宋珩身边伺候。
见宋老夫人责怪赵妈妈,宋珩连忙道,&ldo;祖母,这不关赵妈妈的事,都是孙儿不好。以前读书不用功,这几日才觉着有许多地方还没有看到,就熬夜多看了会。&rdo;
宋老夫人这才松口,&ldo;读书再累,你也要注意着身体。&rdo;
第十一章(捉虫,看过的小天使不用再看)
&ldo;珩儿,秋闱不是谁都能一举中第的,你祖父运气好也便罢了,就是你爹他也考了两次。&rdo;宋老夫人看着宋珩呆呆的模样心中一痛。这个孩子打小就聪明伶俐,若不是磕到了脑袋,前途定是不可限量,可如今‐‐她顿了一顿,又道,&ldo;祖母不求你光宗耀祖,你能平平安安长大祖母就很欣慰了。&rdo;
宋渊今年四十二岁,身边却只有两个女子。正妻沈雨柔生下宋琬没几日就过世了。而姨娘陈月娥在生宋瑶时元气大伤,她的底子本就薄,如今再孕已是不可能了。可宋渊偏偏不肯再纳女子进门。如此一来,宋老夫人膝下只有宋珩一个孙儿,就算痴傻些,那也是宋家唯一的后。宋老夫人当命根子疼着呢。
过了一会,宋瑶也来给宋老夫人请安。宋老夫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拉着宋珩说话。宋瑶眼眸略有黯淡,抿了抿嘴唇,乖乖的坐到玫瑰椅上。
&ldo;珩儿,琬儿。你们这一去就是五六天,衣物什么的,可都要带足了。你大伯家不比咱自己家,一言一行,且都要注意着,莫要让人看轻了去。&rdo;
宋老夫人该嘱咐的都嘱咐了,抬头看到日头升的老高,才又和宋珩和宋琬道,&ldo;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回去准备准备,明儿一早就启程。&rdo;
只见宋琬和宋珩行了揖礼就出去了,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宋瑶有些急了,连忙找了个理由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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