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所谓的果园大吃特吃了一些果子,这些果子味道极美,应该是绿色无公害食品吧。麺魗芈伤肚子太饿了,我们不由自主地猛吃海吃,直至再也吃不下为止。
当我们从果园出来的时候,曾权和那婆娘也已兴尽意了,瘫在地上如两堆肉山。我大叫一声:“曾权,走啰!”
曾权老半天才“嗯”一声,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穿衣服,那个婆娘似乎还没满足,伸着双手去拉曾权。曾权似乎欢娱得过头了,体力消耗甚多,站立不稳,倒在那婆娘身上。我们一拥而上,扶起曾权,搀着他往前走。
走进寨子时,只见二十余具尸体平放在草地上,一干人等正围绕着跳跃,看不出欢娱或悲伤。前面有一个巫师模样的人一边跳跃着前行,一边摇着铜铃,一边叽哩呱啦地念念有词,似乎在超度亡魂。
我问阿肓儿:“这是举行葬礼仪式?”
阿育儿望了我一眼,不吭声,跑进一间树木屋子里换上了他们的服装,也掺和进去跳啊跳的。我们呆呆地看着他们转啊转啊的,看得头都晕了。曾权早就瘫坐在地上打起了呼噜,他累啊。
也不知转了多久,那个首领站在一处高地上扯着嗓子吼了起来,那些转圈儿的人停止了动作,然后一齐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动天,可以说让日月无光,风云变色。也感染得我眼泪直流。
又忽然之间,各种敲打乐器响了起来,我看见一干人把一具尸体抬到了那首领面前,他合什双手呜哩呜啦地念叨了一阵,然后便是一个人递给他一把明晃晃的刀,他接过来,刀光一闪,竟对那具尸体切割起来,他切得很仔细,规规矩矩的,一笔一刀的,似乎在分成好多等份。
难道他们又要秘方制做人肉干,储备过冬的粮食?一想到人肉干,我一阵恶心,嗓子眼便一阵一阵抽搐。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首领每叫一声,便有一人走上前,恭恭敬敬地从首领手中接过一块人肉,然后走到一边,斯斯文文地吃将起来——竟吃生人肉。
我们看不下去了,都纷纷转过头,打算躲到一丛树木后眼不见为静。一动,肚腹可不由自己了,“哇”地一声,我扶住一棵歪脖子树呕吐起来,什么吃下去的人参果、将军果之类全都吐了出来。我的一干兄弟也受到我的感染,也纷纷呕吐起来。只有那沉睡中的曾权反而逃过了此劫,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更糟糕的事情到来了,阿肓儿捧着一块人肉走到我面前,说:“尊敬的客人,你一定要接下我们的诚意。”我一愣,瞅着这块肥嘟嘟的人肉,连连摇头:“阿育儿,你们怎么还保留着吃人的旧俗,太落后了,你啊,在文明世界白混了。”转头又一阵大吐。
阿肓儿一脸尴尬,说:“我们已改了许多了,但这吃葬的习俗不能改,这是对死者的尊重。”
李安捂着肚子,说:“万能的主啊,快来布道吧,把这旧习俗改掉吧!”
一个人捧着一块红红的东西向李安走来,恭恭敬敬地伸到李安面前,我瞅见那是一块肝脏,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手指粗的肿瘤。我没有什么可吐的了,一阵干呕。
李安连连后退,摇着手说:“不不不——”
阿肓儿很失望,无奈地说:“你们太不给面子了,但我依然把你们当成朋友,算了,不吃就不吃吧,我拿回去了。”阿弥陀佛,总算躲过一劫。
他们的活动还在继续,还在切着一具一具的尸体,当然他们生吃不了全部,只有制成人肉干了。
吃葬是一种很不健康、很落后的习俗,比天z?ng还要低下,不仅传播着疾病,而且导致一个种族的覆灭。但我们无力改变这里的恶习,如果有大无畏的洋人就好了,他们传经布道比我们中国人在行。
阿肓儿的父亲过来了,捧着一条大腿肉,说是给我们充饥,瞧着这血淋淋的人肉,我连连后退,我的一干兄弟也是连连后退。
那首领却是一脸恭敬,追着我们,用生硬的普通话说:“朋友,朋友,亲爱的朋友,大老远的来,就帮我们超渡一下我的亲人吧!不要拒绝哟,这是我的诚意。”
我们狼狈躲闪,象躲猫猫一样,听说躲猫猫也会死人的,我们会死吗?会成为吃葬的礼品吗?
我一个踉踉跄跄,撞在一棵大树上,头冒金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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