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没有选择的。&rdo;季克容微笑,不知怎么令人有种锋芒毕露的感觉,像是有道光自周身透出来,刺得雪姬无法直视。&ldo;你过来。&rdo;他说。
&ldo;不,你别碰我!&rdo;
&ldo;傻孩子,这哪由得了你。&rdo;他向她递过手,手指修长,指甲平滑圆润,透着珍珠光泽,很漂亮的手。
季克容便以这双文人写字画画的玉手,以菜市口泼妇的招式,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一粒药丸活活的塞进嘴里去。
&ldo;什么,什么,什么!&rdo;雪姬欲哭无泪,跳着脚抠着喉咙想往外吐,未料季克容更狠更毒辣,硬生生按着她,不许她乱动,又大力推她胸前,销魂夺魄的佳人酥胸,便在他手下揉面搓饼般乱捏了一通。
&ldo;你……这……这是什么东西?&rdo;
&ldo;没什么,不过是一种能让你安静下来的药。&rdo;他轻描淡写的向她解释,&ldo;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那也没关系,只是若在人前胡言乱语起来就不好听了,尤其是到了赵湘面前,万一说出令大家都很难堪的话来,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对你的好心。&rdo;
&ldo;呸!什么时候连我说话你也能管得住?&rdo;
&ldo;好孩子,我当然管得住你。&rdo;他神秘莫测的笑,手指轻飘飘,自怀里摸出把扇子来,将扇坠上的玉芙蓉展开向她面门一晃,&ldo;这种药是需要诱发剂的,只要我在附近,你就不可能有力气说许多的话。&rdo;
&ldo;你……你……&rdo;雪姬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有些说话不利落,一个字一个字吐得很辛苦,每多说一个字,胸口处便翻江倒海的难受,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那里抓来挠去,偶尔指甲抠到肉,窝心窝肺的疼。
&ldo;季………你………&rdo;她的眼泪泉眼似的往外涌,&ldo;你……放了我……你………积点德……&rdo;
他的回答比冰雪更寒冷比石头更无情,&ldo;你给我死了这条心,我要用你,就算你立刻死了化成了灰,我也有本事把你重新粘起来投胎做人!&rdo;
雪姬被他堵得再也无话可说,只好怪自己命太苦,遇到的坏人一个比一个更妖魔,她只是觉得心酸‐‐这么刻薄阴毒的人,替他做事哪还会有好下场?
沉默了一会儿,她觉得还是先把后事关照一下比较好,于是艰难地说:&ldo;我……真………要死了,你……做一件事……替……我&rdo;
&ldo;什么?&rdo;
&ldo;把……我……烧成灰……灰……投……莲花池……&rdo;
&ldo;为什么?&rdo;第一次,季克容对她的心思有些好奇,他重新摸出个玉瓶子给她嗅,雪姬立刻换过气来,说话也通畅了。
&ldo;我娘说过人死了烧成灰就可以不用转世投胎,你把我的灰洒到莲花池子里,因为那里曾是我一生中最快乐过的地方,我要永远永远守在那个地方。&rdo;
声音凄楚,铁石做的人听了也会动恻隐之心,可惜季克容是没有心的,他想也不想,道,&ldo;放心,你所有的事包在我身上。&rdo;
雪姬嘴唇都白了,&ldo;你回答的这么快,你,你根本就是在骗我。&rdo;
&ldo;你以为我是什么人!&rdo;季克容瞪她一眼,目光认真至极,心里想的却是,咦,这个女孩子,她居然能明白我的心思。
把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后,季克容这才把她带到赵湘面前,含着满腹委屈与痛楚,雪姬无计可施,眼睁睁地任人摆布。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他越是说要帮她,其实越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她岂会猜不透,可惜即使是明白,也只能担这个风险,不,是担双重的风险。
&ldo;所有事情都问清楚了么?&rdo;赵湘虽然仍然爱她,可也不会轻易相信她的清白无辜,他看着她,眼神既怜爱又怀疑,万般矛盾情感混杂,显得格外缠绵。
&ldo;我已经问过她了,花嬷嬷的事与她无关,只是个被人利用的小女孩子。&rdo;季克容宽容地看着雪姬,却令她感觉想吐。那支扇子重新在他手上轻晃,玉芙蓉里一抹若有若无的香气,在别人觉得清雅,在她却是酷刑。
&ldo;真的么?&rdo;赵湘犹豫的,把手搭到她头上,渴望了这些日子了,他的体温与她的肌肤,如两只遥遥不可及的野鬼,终于重逢。
雪姬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想念他的手,不仅仅是手,还有温暖的怀抱,放纵的宠溺感,那是她一生渴望的东西,她低了头,哭一阵痛一阵。季克容的药好毒,不仅仅是说话,连哭泣、喘气都是种困难。
&ldo;我只是让你适当的问下她,你没有动刑吧?&rdo;赵湘皱眉。
&ldo;怎么会?我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如此美人,我怎么可能令她的身上留下伤痕。&rdo;季克容清朗萧爽,正人君子一样。
&ldo;你怎么了?&rdo;赵湘把雪姬扶起来,几乎是半拥着她,眼见她泪水涟涟,哭得细雨下的梨花般,平时那么伶俐要强的女孩子,今天连一句话都说不周全了,想必受了惊吓,心里委屈的缘故,一时自己心里倒像是鞭子抽打过似的,顿时伤痕累累起来。
&ldo;算了,以前的事都让它过去吧,花嬷嬷这个名字再不要提起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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