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韧想到过年要过来的族人,头有点疼。但他这时顾不上这么多了,圣上那边让他把他在梧树县做的事写道清楚上表,这厢秦尚书又在拉拢他,他三儿子秦三老爷还想送妾给他,成天来衙门喊他宋兄,堵他的人请他去喝花酒,符家那边碍着圣上不敢明着找他的事,但族下在户部做事的子弟可没少给宋韧找麻烦,想法万般戏弄他,宋韧这一脑子门事,如若不是回来家中还能歇口气,他都要死在户部了。家里下人多了,干活的虽然多了,但宋张氏想到要来的亲戚不知如何安排,就打起了好久没有人住的隔壁的主意,想着没人住,就去跟这两家的主人家租恁一二月,让吃喜酒的亲戚来了也有落脚的地方,就一墙之隔,还近得很。但她一连几天着了家人去敲了几次门都没有人应,这日晚上小娘子在他们夫妻房里陪他们夫妻说话时,她就说起了这事:“我们左右隔壁的两家人真是奇怪,好好的大房子买着都不住人,也没个看门的,我想找他们说点事都不知道找谁去。”站在书桌前看着宋爹的文书的宋小五闻言眼睛一眨,在一个字上定了定眼,方才接着看下去。宋韧不动声色地看了小娘子一眼,与妻子道:“可能是大户人家置的空宅子,回头要卖人的,不一定住人。”“那是哪家人你可知道?”宋张氏连忙问,“我们不买,这宅子一直没有人来住,想来是还没卖出去,过年那会买宅子的也少,这多得两个月的恁银也是好事啊。”“不知。”宋韧摇头,但怕夫人从他这边没问到,又去问别人,忙道:“为夫替你打听打听,你且莫着急,就是租不到这近处的,远几步的不也是有人家有空屋?到时候差家里人多问问去,总会找到地方的,你说呢?”宋张氏一听也是,这附近也是有些人家把房子恁给在鸣鼎书院就读的学子的,也有几家是在这里买了房子没住他们家也认识的,她便点头称是,这厢门外人下人来叫,说厨房里的米糕蒸好了,宋张氏就起身去了。等她一走,宋韧看向了女儿。恰时,宋小五也抬起了眼。宋韧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方道:“好久没住人了啊。”宋小五“嗯”了一声。“那,”宋韧干笑了一声,鬼使神差地道了一句:“不会再来了?”宋小五没有回答他,她扶着桌子坐了下来,提起笔在另一张上改写宋爹文书的措辞。宋韧走了过来,看着她所写,安静了下来。过了片刻,宋小五检查到中间的时候,道了一句:“不会。”“是吗?”宋韧看着小娘子提笔遒劲有力的手,道,“爹听说他好久没出王府了,外面有传言说他病得快要死了。”宋小五没说话,直到最后一个字落笔,她方道:“也好。”她搁笔起身。宋韧没敢问她“也好”两字究竟是什么意思,看着她提了灯点燃了火,她回头跟他点头说要走的时候,他叫了她一声,“懒懒儿。”宋小五被他叫得不禁一笑,莞尔过后,她提灯开门,冒着冬日的寒风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也好,太疼了,等熬过了这一段,他就不会再愿意想起她这个人来,久了,等他遇到更好的人,更大的天空,过往会不药而愈的。传言中快要病没了的德王最近连练武也懒得动弹,他身边猫着的那几只猫崽子比之前大了一倍不止,没那般可怜可爱了,这夜看它们猛往他脚边蹭,爪子一用力把地毯都刨出一块皮来了,德王瞅着那干了坏事把头埋在毛毯里的猫崽子,训着它道:“才两个月大就凶成这德性了,告诉你,还有你们这一只一只的,不许再长了,听到了没有?”他都没有拿去献宝,这长成这凶残样儿了,怎么让人家抱?德王这还痴心妄想着拿它们去讨人的欢心。训完猫,德王一躺下,这些猫崽子就一只一只跳到了他的床上,挨着他脚挨着他腰挨着他手,把床都挤满了,德王抬手扭开了机关,拿了搁在房架子上面暗箱当中的晏城奏报,打了个哈欠看了起来。杨标进来时,手上端了一碗肉粥,肉粥香得在床上嬉戏打滚的小豹子们小豹眼一瞪,只只迅速敏捷地跳下床朝杨公公奔来。“去去去,没你们的份。”杨标现在看着这几只豹崽子,比曾经看着他小主公还小的时候那阵还头疼。“主公,我听说您晚膳没怎么用,端了碗粥来。”刚回来不久得了消息就拿粥过来的杨标道。“搁着罢。”“您现在用罢。”搁着等会就是这些小豹崽子吃了。“不用了,没什么胃口。”“您用点罢。”杨标端到了床边。德王扭过了头,把手对着床内看。“小主公。”杨标说着,小豹子们又跳上了床,对着他的碗豹视眈眈。杨标顿了顿,弯着的腰抬了起来,把碗也抬离了这些小豹崽子们的眼,而后只见他淡道:“奴婢今日去了新宅子那边……”德王看着奏报,没动静。“听说那边的长子要成亲了,说的是应家的姑娘。”早知道了的德王一点也不稀奇。“我在宅子里等人的时候,听到隔壁人家说我们呢。”德王竖起了耳朵。说啥了?杨标接着道:“说……”德王尖着耳朵听着,等了一会儿他也没听到杨标接着说,他不由有些懊恼,奏报也看不进去,瞪着床内的帷帐暗暗生气。过了一会儿,他听杨标又道:“您吃点罢,粥都凉了。”德王气恼至极,回身就把奏报砸向了他:“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还不快给我拿来。”杨标恭敬上前,把碗放到他面前,德王捏着了刹间扑过来夺食的猫崽子那颈脖子,把它随手一扔扔到了地上,端过粥一碗一口气喝下,眼睛恨恨地瞪向杨标,“还不赶紧说,说我什么了?”杨标面不改色道:“说我们家人怎么不在,找不到主人家。”德王看着他,眼波深沉:“她说的?”怎么可能?杨标淡道:“不是,是他们家奴仆说的,这不他们家儿子要成亲,青州那边要来亲戚没地方住,想借我们没人住的宅子用几天。”德王又躺回了床上,意兴阑珊地摸着手边的猫崽子,看着床顶道:“那就给他们罢,把房契一并送过去。”“怕是不会要。”“哼,”德王闻声,杨标的话不知道戳中他哪根筋骨了,只听他冷冷地重哼了一声,恨恨地道:“她就是狠心。”他手边的豹子“喵”了一声。德王立马打了它一下,“谁许你说她了?”小花豹咧着尖利的牙,又“喵”了一声,听起来还挺可怜的。德王摸了摸它的下巴,安抚了一下皱了皱鼻子,翘起腿来摇晃了两下,道:“给她爹。”“怕是不成。”不会要。“谁想要就给谁。”德王火了。“王爷。”杨标改了个称呼喊他。德王按捺住火气,他心里憋得慌,但也知道宋家不可能要,他垂下眼躺平,把小豹子抱到怀中,道:“那就找个人过去把房子借给他们。”“这样也好,那边奴婢早把它们经手他人了,让他过去办这事就好,话说昨日奴婢过去在那边见人,”这次杨标没再留着话,“见那一位在那小院子里迎风煮茶呢。”德王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扭头看向杨标,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小声道:“她是不是傻?”这大冬天的冻死人了,她在外面煮茶?是不是没有他,脑子就坏了?“那是一种心境罢,”杨标想了想,道:“奴婢也曾雪中煮过茶。”“那是你们都傻。”德王听着翻身坐了起来,他手中抱着豹子,脚边还扑来一堆挤着卧平的,只见他兴致勃勃看着杨标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瘦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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