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高欢麾下二十万并州胡分批次的昼夜攻城,也让守城士卒疲于奔命。
&esp;&esp;就连王罴这位老将,都亲临城头三天没怎么合过眼,疲惫不堪。
&esp;&esp;王罴早就绝了投降的心思,一心与城池共存亡。
&esp;&esp;但人力犹有尽时,华阴也不是玉璧。
&esp;&esp;王罴虽然也姓王,终究不是塔防大师王思政。
&esp;&esp;高欢麾下并州胡骄狂傲慢是一回事,战斗力可不拉胯。
&esp;&esp;当围城第四天的阳光照耀华阴,华阴城墙终于失守,王罴退守城内,力战不敌,正要举剑自刎,却被东魏大将彭乐生擒。
&esp;&esp;在华州蹉跎了四天,包括高欢在内,众将憋了一肚子火气。
&esp;&esp;有将领建议高欢屠城泄愤,同时震慑关中,却被高欢断然拒绝。
&esp;&esp;看了那人一眼,见是契胡将领,高欢拒绝之后也没有再多言语。
&esp;&esp;契胡残暴,屠城对他们来说也不是第一次,当初只是建州(山西晋城)刺史不愿开门,尔朱世隆便下令屠尽城中百姓。
&esp;&esp;这种事情他贺六浑干不出来。
&esp;&esp;甚至在听说彭乐生擒王罴后,高欢都想要试着招降,纵使不降,也要留他性命,将来灭了宇文泰,王罴自会为他出力。
&esp;&esp;高欢是个惜才的人,而对于才德兼备之人,他更是喜爱。
&esp;&esp;恰巧王罴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为政清廉,疾恶如仇,又以处事公允而闻名,这份公允甚至到了宴会时,亲自称量酒肉,分给将士的地步。
&esp;&esp;高欢向亲信谋士们流露出了招揽王罴的想法,陈元康知道高澄同样爱极了这样的人物,正要出言表示支持。
&esp;&esp;却听司马子如突然说道:
&esp;&esp;“王罴顽抗王师,相王却宽而不杀,下官唯恐关中之人有恃无恐。”
&esp;&esp;陈元康赶紧将嘴边的话给咽回了肚里,他清楚司马子如这番话并不是全然出于公心,更多的是私人恩怨。
&esp;&esp;司马子如与王罴当然有旧怨。
&esp;&esp;当初司马子如被从洛阳调回晋阳,领军进攻关中,试探南梁、柔然的态度。
&esp;&esp;将宇文泰的注意力引向潼关后,突然渡河北上攻华州。
&esp;&esp;当时正值华州修缮城防,梯子并未撤走,司马子如与韩轨得以领大军趁夜入城,却被半夜惊醒的王罴赤膊持棒,给驱逐出去。
&esp;&esp;个人屈辱也就罢了,自此以后,高欢认为司马子如虽有智谋却没有领军的才能,于是再也没有了独领大军的机会,甚至可以说司马子如的前途都因王罴蒙上阴影。
&esp;&esp;陈元康是个有眼色的人,鉴于司马子如支持自己攻取华州的提议,陈元康投桃报李,也并未出言反对处死王罴。
&esp;&esp;一个王罴而已,这么大年纪估摸着也活不了多久,没必要为了他与司马子如交恶。
&esp;&esp;若真的惹恼了司马子如,让他与自己唱反调,岂不是误了大事。
&esp;&esp;陈元康不出声,却也有旁人愿意为王罴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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