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锡山&ldo;叭&rdo;地一拍桌子,高声叫着:&ldo;19军军长王靖国!&rdo;
王靖国猛地站起来说:&ldo;到!&rdo;
阎锡山冷着脸说:&ldo;忻口一战,你为先锋,命令19军立即固守崞县、原平,阻敌南下,10日之内不得后撤。&rdo;
王靖国匆匆答道:&ldo;是!&rdo;
阎锡山缓了一口气又说:&ldo;治安(王靖国的字)呀,你是我一手培养的高级将领,我不忍心让你死在我的枪口之下。可局势危急,军法无情呀!治安,你知道李服膺是为什么死的吗?&rdo;
王靖国面色苍白地答道:&ldo;职下知道。&rdo;
阎锡山说:&ldo;知道就好,咱丑话说到前头,你若完不成任务,可别怪我阎锡山不给面子。&rdo;他转过脸对大家说:&ldo;我阎锡山不是杀人成性的屠夫,可大战在即,杀几个临阵脱逃的胆小鬼也可以鼓鼓士气。中央军也好,其他省的部队也好,来到山西都是我阎锡山的兵,有违军令者,军法无情!&rdo;
阎长官的话似一个铁球投入池塘,顿时掀起巨澜,在座军长、师长的心里一阵阵地不平静。朱绶光看看时间不早,忙说:&ldo;诸位还有什么意见?&rdo;
会议室静若无人。
阎锡山说声&ldo;散会!&rdo;自个先站起身步入内室。
(3)坂垣谋兵
阎锡山进入会议室内间,抽了一支雪茄,见参加会议的部下陆续散去,这才迈着方步又来到阎慧卿的卧室。
阎慧卿端了一杯茶放在桌上说:&ldo;喜子哥,办事不必那么认真。我听说你在会议上把治安训了一顿,还说要枪毙他?&rdo;
阎锡山嘻嘻一笑说:&ldo;你看我是那种人吗?&rdo;
阎慧卿顺着哥哥的心思说:&ldo;我猜你也不会,杀了一个李服膺还不够,再杀几个亲信谁还跟你走哩!&rdo;
&ldo;对,还是五妹知我的心,我不过在会上虚张声势,鼓舞一下士气罢了。&rdo;
王靖国果然没有完成任务,崞县城只守了7日,便被日军攻陷,仓皇撤退时山炮、野炮等重武器皆陷入滹沱河中。倒是196旅旅长姜玉贞率众苦战,至10月11日方撤出原平,出城的路上旅长姜玉贞不幸身亡。
坂垣师团长收到攻取原平的电报,喜不胜喜,便驱车向原平驶来。汽车驶在一个陡峭的山坡上,减慢了速度,这时候不知谁向汽车放了一枪,子弹不偏不倚射在车前挂着太阳旗的旗杆上。旗杆是铁质的,很细软,由于子弹的冲力,太阳旗便偏向一侧,像一个人低下了头。
司机骂着&ldo;八格牙鲁&rdo;加大油门冲上陡坡,下车先把太阳旗扶正了,然后端起枪去寻那个打枪的人。坂垣在车上催着:&ldo;的散兵,不用寻他,开路开路地……&rdo;
在离原平城不远的地方,坂垣就下了车,他又粗又矮的个头,脑袋大得出奇,灰黄的头发稀得像久旱土地上的禾苗,又稀又少。他的额头有些塌陷,鼻子很长,两颗又黄又大的门牙向前翘着,使他永远合不拢嘴。这幅尊容叫人看了感到不寒而栗。
阳光下的原平烟雾弥漫,几处城墙缺口处,日军的士兵进进出出,一副匆忙的样子。城楼被炮火轰塌了半边,几根木料垂下来,在微微地晃动着。
日军混成第15旅团长筱原成一郎看见师团长到来,远远地迎上去。坂垣望着旅团长笑笑说:&ldo;这次原平作战,我军虽受了一些损失,但在贵官的指挥下,终于消灭了守军,的大大的辛苦了。&rdo;
&ldo;感谢师团长阁下的鼓励,为天皇而战,职部不惜牺牲一切……&rdo;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登上城墙,坂垣登高望去,见到许多日军士兵正在忙忙碌碌地清理着战场,焚烧日军尸体的火堆比比皆是,黑色的浓烟随风飘荡,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气味。中国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衣物上的鲜血已变成黑色,有的地方竟然有两三层尸体不规则地叠压着……
看到眼前的惨状,坂垣深有感触地说:&ldo;没想到山西军队也有如此顽强的战斗精神!我军一个旅团对付敌人的一个旅,打了10多天才取得胜利!嗯,这不是胜利,这是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失败!&rdo;
听到此话,筱原成一郎的笑脸上立即布上了一层冰霜,他低下头不敢看坂垣的脸。
坂垣沉思着向前走去,参谋长西村赶上来说:&ldo;今日清晨,听到武汉电台广播,指挥原平守军196旅旅长姜玉贞少将,在昨晚的战斗中阵亡!&rdo;
&ldo;啊,英雄,是英雄!遵照我们皇军的习惯。在他死的地方立个纪念碑!&rdo;
&ldo;哈意!&rdo;筱原立正弯腰,表示坚决执行。
汽车在原平大街的废墟中穿行,车速很慢。坂垣坐在车上四下看着,沉默不语。汽车在独立混成第15旅团临时指挥部停稳,筱原对部下说:&ldo;立即为师团长准备午餐!&rdo;
坂垣说:&ldo;不,立即通知三浦旅团长、本多旅团长、堤不夹贵支队长、还有你,今天下午到原平来,参加紧急作战会议。&rdo;
下午3时,与会的日本军官按时到达原平,筱原部下的一位官佐搬来一箱茶具,一个个洗好摆放在桌上。筱原问:&ldo;放茶具干什么?&rdo;
这个官佐说:&ldo;师团长不是要在这里开会吗?&rdo;
筱原笑笑说:&ldo;收起来吧,你不了解师团长的脾气,他不尚纸上谈兵,战前会议一定是在前沿召开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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