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元初震惊地看向了冉正仪。
解脱我们……是什么意思,也包括你吗……
为什么那么突然?
为什么要离开得那么快?
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啊?
水元初低下头,伸出手虚虚地抓着冉正仪的衣角,声音低沉沙哑地说道:&ldo;你决定好了?&rdo;他的尾音隐隐在颤抖。
冉正仪顺着他站立的地方望了过去,因为水元初比她高了一个头,冉正仪可以清晰看到水元初在怔怔地睁着眼睛,眼眶里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ldo;我被你杀死的时候,你有没有为我哭过?&rdo;冉正仪问道,&ldo;我记忆中好像没有看到。&rdo;
水元初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聋,但冉正仪的声音一想起,他还是逼迫自己听出了冉正仪说的话。
&ldo;没有。&rdo;他悲哀地说道,嗤笑着自己,眼泪掉得更加厉害。
冉正仪侧过身面对着水元初,空洞洞的眼睛里掉下一滴血水,低声说道:&ldo;那说明你现在的哭应该很珍贵。&rdo;
水元初缓慢地摇了摇头,用没有虚空着像是在抓住冉正仪衣角的那只手的袖子擦着眼泪。
&ldo;不珍贵,廉价极了。&rdo;水元初又哭又笑,微微张开的嘴吃到了一点自己的眼泪,&ldo;又苦又涩又咸,难吃极了,不会有人要的。&rdo;
冉正仪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挪动过,让他能够继续虚空抓着她的衣角。
&ldo;而且啊……&rdo;水元初一边擦眼泪一边嘴唇往上翘,&ldo;这些眼泪一来,我的胸口的难受的气堆积得我像是要死了一样,它是让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过来的,我不想哭,我不想那么难受,正仪……我好想听你弹的琵琶曲……&rdo;
&ldo;那就别哭了,就不会难受了……&rdo;冉正仪轻声说道。
&ldo;我小时候经常哭,钟鬼为我作证。哭着哭着眼泪就没了,我觉得很好,大家都觉得很好,可是如今眼泪又可以回来的时候,我觉得能够知道哭,知道难受,知道疼还是很好的,这起码让我知道我不能犯错误……&rdo;
水元初拧紧了冉正仪的衣角,没有摸到衣角,而是自己的皮肤,而且位置还偏移了些,好像摸不到冉正仪的衣角了。
水元初连忙又擦干了点眼泪,睁大红肿的眼睛,让手重新把握位置,虚空抓住了冉正仪的衣角。
&ldo;冉正仪……我喜欢你……&rdo;
重新虚空抓住的时候,水元初这样说。
他没有表白的紧张,没有表白的忐忑,他心如死灰,因为知道得不到答案,只能假装抓到衣角就满足了。
冉正仪沉默了很久,连对面的钟鬼都沉默了。
&ldo;什么时候的事情。&rdo;
尽管冉正仪是很久之后才轻声问出,但对于脑子一直空白、一直在等待倾听的水元初来说,只是下一秒而已。
水元初有些甜蜜地笑了,苦涩的恶心的眼泪又进到了他的嘴里。
&ldo;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是我们一起在这个屋子日夜相对的时候。&rdo;水元初缓慢地说道,他好久才眨一次眼睛,但是是为了让眼泪压出来,而不是因为眼睛干涩,&ldo;虽然知道没有结果,但那真的是个很美好的过程。&rdo;
冉正仪抬眼望向虚空:&ldo;你是对的。&rdo;的确没有结果,喜欢也的确是一个很美好的过程。
得到冉正仪肯定的水元初笑得更开心了,但眼泪也掉得更加厉害。
冉正仪是个非常美好的人,活着的时候更是美好,如果他当年保护好她,没有伤害她,这样该有多完美。
冉正仪看向钟鬼,对水元初说道:&ldo;你可以开始了。&rdo;
水元初觉得自己的听觉更加低了,又好像思维迟钝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仔细辨认出来冉正仪说了什么。
幸好他辨认的时间努力地缩小,没有让冉正仪重复一遍。
他是千万不能绝对不能再让冉正仪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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