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道:
&ldo;你有心。我感激你。&rdo;
告诉他真相,是不是太残酷了?但这些盲人按摩师傅,坐在按凳子上伺候各式各样又难看又发臭还有灰甲的脚,又得费尽力气按捏厚实的肌肉。间中,有同性恋的港客欺负他们看不见,还装作无意地摸他们的下体‐‐那些猪一般的肥师奶也会这样干。吃吃笑。
没什么尊严‐‐只有同行的丽丽明白吧?
最怕来了个玩健身的,非常受力,指节捏得噼里啪啦作响,他还不满意,说&ldo;没劲&rdo;,要换人。&ldo;起双飞&rdo;,两个一起上,才过瘾……
五分钟后,他抖擞:
&ldo;好,继续。&rdo;他一边按摩,忍不住道,&ldo;你背部肌肉有点硬,我用点力好吗?&rdo;
&ldo;好。我不痛。&rdo;
&ldo;从前我才用了三四分力,&rdo;他说,&ldo;你也受不了。那是肌肉比较柔软,有弹性。&rdo;
她不语。
&ldo;待会儿是否又操曲?&rdo;他忽省得,&ldo;小杨知道你的事吗?&rdo;
&ldo;他不知道。别让他知道。&rdo;她笑,&ldo;当然唱两曲。完了去春风路吃宵夜‐‐憋久了,好想吃川菜,麻辣火锅。以前说要&lso;养声&rso;,现在不打紧啦。豁出去啦。&rdo;
又问:
&ldo;你什么时候回乡下老家?&rdo;
&ldo;明天一大早。我是做了你才走的。你呢?&rdo;
&ldo;也是明天。&rdo;
聊了个多小时。相交大半年。他说:
&ldo;咱们好像很熟悉,可我不知你长得怎样。&rdo;
&ldo;你摸摸我的脸,也就猜想得到了。&rdo;
&ldo;不行!很没礼貌似的。&rdo;
她翻过身,坐起来,很体己地抓起他的手:
&ldo;来。一一一,你摸摸我,看看漂亮不?&rdo;她有点悲哀,&ldo;形容得好一点呀。&rdo;
他顺着额、眉、眼、颊、鼻、嘴……地摸捏:
&ldo;‐‐很模糊……&rdo;
到了腮、脖子。脖子‐‐
惊触一道道长长的伤口,湿濡,黏手。血腥扑面,是致命一刀。
肩、胸……身上有七个刀插而成的,椭圆形洞洞。左臂见骨。右手齐腕而断……
洪师傅沉默地怔住,手悬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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