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被雾色之河的水沾湿了衣服,就再也找不到你想要的幸福了……”
“你真傻啊,我为什么要穿着衣服去找珍珠呢?”少妇笑了。
“你,你是想……”
“对呀,我打算光着身子,像美人鱼一样去捞取珍珠呀。等你把珍珠神殿建好了,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少妇仰着天真的笑脸说。
“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受得了呢……”女神哭了。
“不要伤心,我相信爱情,只要我们有爱情,做什么都是美的。”少妇笑着宽慰她的爱人。
少妇日夜兼程跑回家,把自己终生收藏的珍珠全部带来交给了女神,女神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以后,少妇便开始了新的旅程。她不分昼夜地往雾色之河赶。也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日夜,在一个傍晚,少妇终于接近了那条神奇的河流。
那是一条来自天庭的飘带,弯弯曲曲地横亘在眼前,仿佛是世界走到了尽头,前面就是一个云雾的仙境。飘带洁白而飘渺,连着整个天地,远远的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雾哪里是云。这就是传说中的雾色之河。少妇止了脚步。
少妇好好歇息了一晚,就开始了忙碌的打捞工作。她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藏到了一个石头垒成的山洞里。随着雾色之河的逼近,清凉的水雾扑到了她的身上,她连打了几个寒颤,最后她在河岸的雾气里奔跑了起来,直跑到浑身发热,才纵身跳进河里。
雾色之河的水柔滑如丝,散发着百花的芳香,但河水冰凉、清冽,尽管已做足了准备运动,少妇还是打了个激灵。她并不着急着去找珍珠,而是练习如何习惯在这么冰凉的水里自由地游弋。她发现,雾色之河只是表面浪漫、美好,实际上非常凶险。这是极其深的一条河,河底到处是暗流和漩涡,而且暗礁林立,岩石嶒崚,时有冰山突兀,还有潜藏水中的枯朽的树枝、木桩,以各种姿势参差地插在水中,有飘荡着漫游的长长水草,它们伸着柔曼的手臂,随时准备将人缠住、扎紧、捆死……最令少妇恐惧的是,河底横陈着各种各样的尸体,各种女人,各种动物,各种姿态,各种面目……
少妇伤痕累累地从河里钻了出来,爬到了岸上,她哆哆嗦嗦地奔进山洞。惊魂稍定,她想起了她的女神,飘逸的百雀羽,神秘的面纱,温情的话语……少妇忘记了恐惧和伤痛,感觉犹如置身于温暖的火炉旁,眼里重新焕发出热望。
她走出了山洞,来到一块开阔的草地上,痴痴地望着暖红的旭日。阳光静静地斜射在她面前的绿茵上。她缓缓移动脚步,阳光开始轻柔地在她的脚下嬉戏,慢慢的,她的步伐快了起来,她跳跃、旋转、舞蹈,阳光热情地牵着她的手,合着她的脚,抚摸着她的裙裾,与她共舞欢笑。少妇陶醉了,重新找到了力量和信心,她想,为了她的爱人,她一定要不辞辛苦,避开险境,找到足量的珍珠,这样,她就能找到真正的幸福了。
少妇开始了起早摸黑的捞珠生活,每得到一颗珍珠,她都兴奋无比,感激不尽。看着山洞里越积越多的珍珠,看着那一堆散发着柔和莹洁光芒的圆润珠子,少妇感到幸福极了,甜蜜极了,她在心里默默叨念:亲爱的,看,它们都是你的……她陶醉在了自己伟大的爱情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妇越来越想念她的女神,她的思念如此强烈,以致都无法再专心找珍珠了,也因此不断出错,导致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有几次还险些丧命。少妇伤心地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她悲切地对着雾色之河的那一边呼喊:
“我的人鱼公主!我的百雀羽女神!我的爱人!让我见见你吧!来啊,你来啊,来让我见见啊——”
她呼喊,哭泣,悲号,连河水都感动了,随着她的呼声哗哗地轰响。
百雀羽女神出现了,还是那么美,那么飘逸,那么神秘,那么令人头昏目眩。少妇激动地狂奔向她的爱人,但她的女神也在狂奔着后退。少妇停止了奔跑,泪如雨下。
“亲爱的,你辛苦了!我怎忍见你这般模样!”女神的声音充满着感激,还有说不出的疼痛。
“我爱你。”少妇喃喃着,露出了幸福的笑。
“我也很想见你,想跟你在一起,但是珍珠神殿还没有建好,我……”女神垂下了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太想你,就想见见你,我绝不妨碍你。”少妇恳切地望着她的爱人,“来,我找了很多珍珠,你把它们带走吧,它们都是你的!”
看到山洞里的那堆熠熠发光的珍珠,女神惊喜异常,但马上又声泪俱下:“这是你用生命换来的珍宝啊,我……啊,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让我的爱人忍受这样的折磨……我的心,我的心好痛啊……”
“没关系,为了我们的爱情,我愿意,”少妇柔声说,“我也因此快乐。”
女神把珍珠全放进了纱裙。
“还差多少?”少妇问。
“不太多了,再有这么多就够了。”女神含情脉脉的声音比珍珠还柔润。
4裸渡
女神走后,少妇又开始了艰苦的生活。这一次,少妇更努力了,想着没过多久她就可以和心爱的人相聚,永不再分离,她浑身充满了力量。虽然还是很辛苦,但少妇干得很开心,歇息的时候她常常想象:她的女神又在干什么呢?她建造神殿一定很艰辛吧?她想,她的爱人肯定是累坏了,所以才那么久无法来与她相见。于是她常常抽空去采摘漂亮的鲜花,新鲜的野果,让鸟儿捎给她的爱人,有时候她还会在叶子和花瓣上写上几句甜腻的话,印上一个甜蜜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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