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动作顿住。
他闭了闭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拳头一松直起身来,提着人往旁边一甩,丢垃圾似的扔到一边。
汤城整个人佝偻着身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嗓子里一片腥咸,呕出血沫,脸上鼻血和额头眼眶溢出来的血糊成一片。
陈妄没再看他。
电梯停在了顶层,又缓缓向下,陈妄靠着电梯冰凉的扶手,仰起头。
灯光镶嵌在顶棚中间,明晃晃的,花白的光线下能隐约看到空气中细小的尘埃漂浮,然后缓缓向下,最后落定。
孟婴宁察觉到警笛声的时候差不多刚好要结束加班,办公室里基本没什么人了,只隔着几排格子那边还有个设计在咔哒咔哒点着鼠标,露在格子外的脑瓜尖一晃一晃的。
很突兀就热闹起来了。
孟婴宁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眼,红蓝色的光在辉煌灯火里一片一片的闪烁,小设计也从格子里探出头来,往外看:&ldo;怎么了?&rdo;
&ldo;不知道。&rdo;孟婴宁说。
&ldo;我靠,什么情况啊这是,&rdo;小设计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ldo;去看看吗?&rdo;
&ldo;别了,&rdo;孟婴宁一把拉住她,&ldo;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而且这么多警察,看着还挺严重的,下去万一被卷进去了,还给人添乱。&rdo;
小设计&ldo;啊&rdo;了一声:&ldo;也是。&rdo;
孟婴宁走到办公室门口,唰地拉上了两扇玻璃门,走到门边电子锁前,落锁。
因为陈妄的原因,她现在对这些事情非常敏感。
空旷的办公室里两个女孩子凑到一块儿,坐在中间的一排。
安静了一会儿,小设计迟疑地说:&ldo;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吗?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rdo;
孟婴宁抿了抿唇:&ldo;我去给保安室打个电话吧,问问到底怎么了。&rdo;
小设计点点头:&ldo;行吧,其实我也就是说说,我现在也不敢下去,&rdo;她揉了揉眼眶,小声嘟哝,&ldo;辛勤工作也有错了,早知道我今天回家了,明天早点儿来弄。&rdo;
孟婴宁笑了笑,找到了保安室的电话打过去。
打了一遍,没人接。
孟婴宁放下电话,抬起头来,侧头看了一眼办公室门的方向。
走廊里面灯已经关了,唯一的光源是编辑部办公室里的灯光,穿过玻璃门窗透到外面,近处几米通亮,再远的地方光线够不到。
光的尽头有人影靠近,脚步落在厚重的地毯上,无声无息地。
孟婴宁唰地站起身来,头皮发紧,有些紧张地咬了咬嘴唇,视线死死地盯着那道人影。
那人一步步靠近,穿过了昏暗的明暗交界处,从腿开始向上,整个人一点一点暴露在视野之中。
长腿笔直,肩背挺阔,下颚线条棱角分明,薄唇挺鼻,五官深刻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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