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的问题也很开门见山,&ldo;你今天晚上有空吗?&rdo;
&ldo;哦,&rdo;赵悦装作恍然大悟的语气,&ldo;看来你不只是想听到我的声音,还想见到我的人。&rdo;他已经走到了钟灵身后,&ldo;那就回头看看吧。&rdo;
钟灵觉得有些莫名,却还是照他的话回过头,没想到竟然真的看到了赵悦,赵悦拿着手机对他挥了挥手,笑着朝他走近,&ldo;刚才我就看到你了。&rdo;
钟灵脸上的惊喜不算明显,但也不难发现,眼前这个人真是像他的名字一样,一次又一次带给钟灵发自内心的喜悦。他问:&ldo;你从超市出来怎么两手空空的,没买东西?&rdo;
赵悦道:&ldo;我只是陪人过来的。&rdo;
&ldo;陪阿姨?&rdo;
&ldo;不是。&rdo;赵悦觉得今天这情况还真是有点难解释,他看了看钟灵的推车,&ldo;你买了这么多菜啊。&rdo;
钟灵一手还拿着手机,他的手指握紧了一些,道:&ldo;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来我家吃饭吧。&rdo;
赵悦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当初他耍尽手段才勉强混进钟灵家讨了顿饭吃,今天竟然得到了钟灵的主动邀请,他得意得差点连尾巴都要翘起来,这时候旁边却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ldo;他没空。&rdo;
赵悦和钟灵一起看过去,是刚刚走过来的向琪。向琪一见到钟灵便恢复了那副冰冷倨傲的模样,&ldo;今晚是我们的师生朋友聚会,钟先生如果要约,下回还请早。&rdo;
赵悦有些尴尬,讪笑了两声,道:&ldo;今晚的聚会确实前几天就定好了,要不然明天我再去你家里吧,我帮着你一起下厨,好不好?&rdo;
原来向琪才是那个让赵悦陪着一起来超市的人,钟灵的心瞬间冷却了下来,其实把今晚这顿饭推到明天也没什么,可他即使已经决定退出和向琪的争夺,此刻却也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不服气,偏要蛮不讲理地逼赵悦改变主意,&ldo;如果你今晚不来,那以后也不用来了。&rdo;
赵悦简直又怀疑自己听错了,这种蛮横任性充满占有欲的话居然会从钟灵的嘴里说出来?他一边觉得受宠若惊,一边又觉得有些为难,他毕竟是和向琪有约在先,这时候才临时改主意去钟灵家,无论如何都太过失礼了。
还没等赵悦表态,向琪先开口道:&ldo;钟先生看起来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不过说的话却让人想起一个成语,&rdo;他抬眉扫了钟灵一眼,一字一顿道,&ldo;童言无忌。&rdo;
赵悦在心里叫苦,哎呦,向大律师啊,你就别再给我火上浇油了,他脸上笑容不变,&ldo;不过你偶尔露出这样的反差,倒也很可爱啊。&rdo;
钟灵为自己一时冲动说出的话感到难堪,却也为赵悦的维护而感到安慰,他像是为自己找回了底气,道:&ldo;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买了很多菜,要是放到明天也许就不新鲜了。&rdo;
钟灵的话让赵悦根本无法拒绝,他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向琪已经先对他说道:&ldo;去吧。&rdo;赵悦和钟灵同时看向了他,他的语气仍然让人联想不到友善,&ldo;我们吃完了饭还有第二场,你要是跟小孩玩腻了,就来大人的聚会坐坐吧。&rdo;
赵悦在心里舒了口气,对着向琪真诚笑道:&ldo;今天真的很不好意思,替我跟邓老和徐敏他们道个歉。&rdo;
向琪点点头,&ldo;嗯。&rdo;
二人道了别,赵悦替钟灵把推车推出超市,向琪站在原地盯着赵悦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转身从另一个出口走了出去。
赵悦今天本想在厨房里给钟灵打下手,钟灵却不让他帮忙,把他打发到了客厅里去逗狗。好不容易到了开饭的时候,不大的饭桌上满满的摆着六菜一汤,钟灵的厨艺实在算不上高明,每一道菜的色香味都能挑出不少毛病,但每一道菜也都是他用心做出来的。
因为赵悦晚上还要开车回去,钟灵只给二人的杯子里倒了普通的碳酸饮料,他觉得有些遗憾,自他们认识到现在,还一次都没有碰杯喝过酒。赵悦察觉到今天的氛围实在很不寻常,他在心里默想着那个期待已久的可能性,甚至觉得有些紧张起来,他道:&ldo;只有我们两个人,其实没有必要做这么多菜的。&rdo;
钟灵却举起了杯子,&ldo;虽然不能喝酒,不过就算是可乐也干一杯吧。&rdo;
赵悦笑了笑,顺从地也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他只喝了一口,却看到钟灵把那一大杯可乐全都喝了下去,钟灵把杯子放到桌上,他的嘴唇带着水光,让赵悦忍不住想要朝着那里亲吻下去。
赵悦柔声问:&ldo;今天你到底是有什么打算,非要把我叫到家里来吃这顿饭不可?&rdo;
钟灵深吸了口气,道:&ldo;有些事情我想要让你知道。&rdo;
赵悦笑道:&ldo;也许就算不用你说出来,我也早就知道了。&rdo;
&ldo;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rdo;
赵悦点点头,温柔而期待地看着他。
钟灵不敢对上赵悦的眼睛,那双一笑就会弯起来的桃花眼,那眼里望不到尽头的深情,此刻会让他失掉开口的勇气。他垂着眼睛,平静道:&ldo;赵悦,从我们认识到现在虽然只有三个多月,但你是我非常重视的朋友,你很有意思,也很优秀,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历了很多以前从没经历过的事,也明白了很多以前从不明白的感受,我应该谢谢你。&rdo;
赵悦大方地笑笑,&ldo;不客气。&rdo;
钟灵继续说道:&ldo;成为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人生,我在很早之前就做好了规划,这些年也一直在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这个目标努力,这条路走久了偶尔会觉得有些乏味,会被别的道路上的风景吸引,但如果真的走上了别的道路,也许就会与我的目标背道而驰了,也辜负了这些年以来的坚持。&rdo;
赵悦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凝固,他的眼神有些怀疑,透着股不可置信。钟灵停顿了一会儿,眼睛短暂地闭上了一秒后又睁开,道:&ldo;当初我被借调到市检院时,定好的期限是半年,等借调期一满,我会请求继续回到东湖区检察院工作,剩下的这两个多月里,如果我们还有机会合作,希望可以一起顺利把工作完成,除此之外,还是不要再有更多的联系了。&rdo;
赵悦依然维持着笑容,只是眼中带着愕然和无措,甚至连表情都有些慌张起来,&ldo;钟灵,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rdo;
钟灵没有看他,&ldo;这是我认真考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rdo;
赵悦还是不愿意相信,几乎从嘴里说出每一个字都让他觉得艰难,&ldo;这就是你今天想要对我说的话?&rdo;
钟灵吞咽了一下喉咙,点点头,&ldo;是。&rdo;
钟灵的这番话,像是对赵悦刚才满心的欢喜和期待狠狠的嘲笑,赵悦又用起了哄劝的语气,可声音却在微微地颤抖,&ldo;其实你不必现在就对我说这些话,等半年借调期满之后,你再做决定也不迟啊。&rdo;见钟灵不开口,他便讪笑了两声,又道,&ldo;我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是挺讨厌的,没什么自知之明,又很不要脸,有时候逼你逼得太紧,你要是觉得烦,我以后就不那样了。&rdo;他像是给他们的感情寻找些证明,&ldo;我知道你不是不喜欢我的,我、我能感觉得出来,你现在一点都不讨厌我亲你,看到我被刺伤的时候你那么担心,还有今天,今天下午你在超市里看到了我,不是很高兴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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