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土匪
为首的人,一身褐色打补丁的衣裳,身材高大结实。久仁当即吓得声音哆嗦起来:&ldo;你……你们是谁?&rdo;
他身体僵硬了片刻,然后倒退两步,一路小跑躲在锦年身后,不是很硬气地放狠话:&ldo;我告诉你们,我有个亲戚就是云州知府那里当差的,你们要是敢……&rdo;
&ldo;嘭&rdo;的一声,一个土匪忽然就动了刀,刀背反光晃了锦年的眼。只听见这么一声,他们身边的大石头应声碎裂开来。
久仁的声音,犹如被掐住了脖颈的鸡,霎时间戛然而止。
锦年任他躲在身后,心底也沉了沉。她想着话本子里的情节,故意放粗了声音,平静道:&ldo;诸位好汉,我们也都是寻常的路人,若是求财,自当全部奉上。&rdo;她硬着头皮,慢慢道,&ldo;只是我们二人的性命,还请各位高抬贵手。&rdo;
为首的两个男人未曾说话,余下的人也是听他们的号令。
他们只是死死盯着锦年与久仁,沉默越久,锦年的心就越往下沉。
如果真是求财,早就大咧咧地喊出来了。此刻,却这样对峙着,反而不寻常。
过了会儿,为首的男人眉目粗犷,他扬手一挥。
他们竟然连谈论的机会都不给!
那一瞬间锦年立刻反应过来,脚下一蹬抓住久仁就往后跑。久仁被她扯得一个踉跄,大叫着连滚带爬地跟着锦年跑。
奈何他们体力不支,还未曾跑多远就被抓住了。
久仁哇哇大叫,土匪一个手刀劈下去,他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锦年不敢动,任他们将自己带了回去。
一路蒙眼,锦年直觉到自己被带到一处很高的地方,都是山路台阶。逐渐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还有一些女人和孩子的声音。山里飘着炊烟,空气里浮动着饭食的香味。她和久仁被扔到了一处柴房,关了起来。
包裹早就被他们没收,锦年贴身藏得还有一张银票,幸好他们不曾搜身。
久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月光投过窗子洒进来。久仁揉着脖颈坐了起来,一脸懵地意识到如今的状况,蓦地扑上去拍门:&ldo;你们打开门啊……&rdo;
&ldo;没用的。&rdo;孟锦年叹了口气,她直起身体,淡淡道,&ldo;你如果再大喊大叫下去,我们估计就活不了了。&rdo;
久仁眼睛瞪大,猛地捂住嘴。他跑到锦年的身边坐下,怂怂道:&ldo;那我们该怎么办?&rdo;又咬牙骂骂咧咧道,&ldo;这帮天杀的土匪……&rdo;
锦年眉心微蹙。
寻常的土匪,一般是求财,若是穷凶极恶者,杀人越货也说得通。但他们什么话也没说,就把人劫了,说明别有目的。只是这目的是性命,还是别的就说不准了。
久仁开始哭天抹泪:&ldo;我爹娘还不知道我被土匪抓走了,他们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啊……&rdo;他用袖子擦了擦泪水,哭哭啼啼的,&ldo;师父啊,您老人家也不知道您徒弟就这么死啦……&rdo;
锦年被他哭得心烦,于是道:&ldo;你常年住在云州府,也不曾听说过这帮土匪吗?&rdo;
久仁哭声一停,抽了抽鼻子,迟疑道:&ldo;好像听说过,不过这座山范围很大,山头也挺多的。我以前不曾来过这边,还是今日为了采药才过来的,若不是被这场雨拦下,早就下山了。哪儿还会等到这会儿?&rdo;
锦年叹息一声。她固然再小心,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认栽。只不过往好处想,这帮土匪不曾立刻将他们杀了,也算是还有希望。在久仁抱怨的声音里,锦年逐渐睡着了。
翌日天微微凉,柴房门的门便嘭的一声被人踢开。
锦年向来惊醒,今夜也未曾熟睡,蓦地睁开眼睛。
她用胳膊碰了碰久仁,久仁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两人被带到屋外的空地上,借着冥昧的光线,锦年这才看清了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座村子。更重要的是,村子里的房屋是依山势而建的,虽看起来有些简陋,只有十几户人家,可是位置紧凑,三三两两的人出来望着他们。
锦年和久仁被带到一个男人面前,他坐在树下的大石头上,两条腿翘起来,脸有些晒黑的痕迹。眉目粗狂,约莫三十多岁上下,模样甚至有些熟悉。
那一瞬间,锦年认出了他。
久仁被周围的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他拽着锦年的袖子,也不敢抬头打量。
在这一片安静的氛围里,锦年先开口,她盯着树底下的男人,往四周一扫,不出意外又望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ldo;想不到,才分别不久,便又相见。&rdo;锦年忍不住开口,声音淡淡的。
山神庙里曾经帮忙生活的两个沉默男人,竟然就是这些土匪中的人。片刻之前,他们还是相互配合的人,这时候却成了敌对的。
真是讽刺。
久仁诧异地抬头,望了两个男人一会儿才蓦的恍然大悟:&ldo;你们‐‐&rdo;男人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站起身来走到他们身前,盯着锦年问道:&ldo;你是大夫?&rdo;
天大的误会,锦年蓦地想起久仁之前问的那句话。她当时疲惫至极,也就没有否认。
可如今若是否认,恐怕会有生命之忧。
锦年没有回答:&ldo;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抓我们?若是求财,你们已经拿到手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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