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该叫你孟昭哥哥,还是姐姐?&rdo;
声音清脆熟悉,还有昨夜卓栾的偷袭。
锦年没有动:&ldo;阿铃,是你吗?&rdo;
&ldo;你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出卖我们?&rdo;阿铃的声音低而尖锐,她穿了件藏蓝短衫,绕着浴桶慢慢走到锦年视线里。
卓栾已经退走,阿铃来这里,想必是自作主张。
&ldo;我与他不是一道的。&rdo;
阿铃冷笑道:&ldo;哦,那为什么你还帮他们治伤?&rdo;
&ldo;阿铃‐‐&rdo;锦年提高了声音,盯着她淡淡道,&ldo;当初纵然我被你爹挟持,不也与我师父一同,救治于你。如今我与他们既然在同一个客栈,治伤也是顺手为之。&rdo;
阿铃刚要反驳,忽然一怔,拧起眉头:&ldo;你说什么?你不是我阿爹请回去的吗?&rdo;
孟锦年直视着她:&ldo;你真的不知道么……&rdo;声音顿了顿,又道,&ldo;原本,这话不该由我来说。你爹带着那些逃兵,占据山头,劫掠过往行人、客商,并且将人掳到山上。我,还有他,都是被挟持上去的。&rdo;
&ldo;我不信!&rdo;阿铃气急败坏道,她手中的小刀往前一步,咬牙道,&ldo;你在花言巧语。明明是那个姓杨的,抓走了他们。他们以前根本吃不饱穿不暖,还差点饿死,是我阿爹带着他们打猎。我们生活得很平静,若不是你们来了,他们怎么会被抓走?&rdo;
锦年闭了闭眼,平静道:&ldo;你这个年纪,也该懂事了。&rdo;
阿铃神色变幻,紧紧抿着唇。
&ldo;我不信你丝毫未曾察觉,你阿爹的特殊之处。&rdo;山上虽种有庄稼,他们亦经常外出打猎。&ldo;你阿爹猎的是人,他们是山匪。&rdo;
&ldo;山匪&rdo;二字一处,阿铃骤然脸色煞白,她胸口剧烈起伏,神色挣扎。
锦年继续平静道:&ldo;你所谓的叔叔伯伯,都是逃兵,他们原本在军队的卫所,却成了逃兵。而杨……百户,就是特地前来逮捕他们的。&rdo;见阿铃神色动摇,她又添了一把火,&ldo;换言之,你们才是官府追杀的逃犯。&rdo;
最后一句宛若重锤,阿铃倒退一步,神色无措起来。
说起来,她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锦年心中一软,轻声道:&ldo;是非对错,在你这个年纪还很难理解。如今未曾有别人见到你,还是赶快离开吧。&rdo;
阿铃神情犹豫,她又举起小刀对着锦年,咬牙道:&ldo;那……你没有出卖我们?&rdo;
孟锦年叹了口气,道:&ldo;当时,我亦是身陷囹圄。混乱起来,我只能趁乱逃走。除此之外,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呢?&rdo;
阿铃神色松动,她慢慢收回小刀。
锦年的心刚落下,却忽然有人敲门,&ldo;嘟嘟嘟&rdo;三声。阿铃骤然望过去,猛地逼近,锋利的刀刃对着她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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