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这相府之中,也有强壮家丁护院武士,本官只要叫一声,他们就会应声而至将你活捉。&rdo;
刺客鼻孔中轻轻嗤了一声:&ldo;袁大人,你那些家丁武士早已在梦乡中受了我的熏香,不到天明是不会清醒了。&rdo;
&ldo;那,&rdo;袁盎明白是无人能来救援了,&ldo;照你所说,我是必死无疑了,可是好汉总该让我做个明白鬼,不然我不知为何而死,又是死在何人之手,便在九泉之下也难以暝目啊!&rdo;
刺客想了想:&ldo;好吧,反正你是难逃我手,便告诉你也无妨。某是梁王手下贴身武士羊胜,只因你……&rdo;
&ldo;不要再说,我全明白了。&rdo;
&ldo;那好,就请低头受死吧!&rdo;
&ldo;羊将军,你想怎样结果我的性命?&rdo;
&ldo;割下头颅,方能回去向梁王交差。&rdo;
&ldo;将军,老夫还有个小小的请求。&rdo;袁盎说时眼中溢出泪水。
羊胜便有几分不忍:&ldo;你且讲来。&rdo;
&ldo;老夫想,这活生生剑穿咽喉或心脏,其痛苦定是难以名状。&rdo;袁盎啼泣出声,&ldo;可否让老夫用一束白绫先行自己了断,待老夫断气后,你再割下头颅不迟。&rdo;
羊胜心想:这至多不过多等一时片刻,自己与他又无仇恨,临死之人何妨满足他这最后要求。&ldo;也好,我答应你,也不怕你耍滑,量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rdo;
袁盎步履蹒跚地走入室内,少许时间,羊胜进入室内,但见袁盎吊在房梁上团团打转,两手垂落下来,舌头也搭出老长,已是气绝身亡。他用手托下尸体,手起剑落,好锋利的武器,袁盎人头应声与尸身分离,他用事先备好的牛皮袋盛起,纵身一道黑影,跃出了相国府。羊胜怎知,由于他的一时恻隐,给梁王和他本人都留下了杀身之祸。
第一部分公元前151年的盛夏第14节钦差闯睢阳
黎明的曙光染白了东方的天际,相国府又迎来新的一天。然而,它没有往日的忙碌和喧嚣,听不到报晓的梆锣声,看不见家人们打扫庭院的繁忙情景。整个相国府仿佛死一般沉寂,只有麻雀在檐前自在地飞翔。
袁盎的妻子老夫人第一个醒过来,她习惯地摸一下身边,竟是空空如也。一骨碌坐起,心中纳闷自己这一夜为何睡得这样死,四更天醒来已是她的惯例。老头子去往何处呢,莫非一大早就去书房练字?她出了卧室直奔书房,推开虚掩的屋门,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直呛内腑。老夫人一愣神,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等迈步进入房中,赫然发现一具无头尸身横陈屋地。那服饰她一眼便认出,死者是自己的夫君袁盎。老夫人惊叫一声,倒地昏厥过去。
半晌,有人在耳边呼唤,待老夫人睁开双眼,认出是管家在身边,她发出悲声:&ldo;管家,天大的变故啊!&rdo;
&ldo;老夫人,老爷他……他死得好惨哪!&rdo;
&ldo;天哪,这该如何是好?&rdo;老夫人坐在地上捶胸号啕。
&ldo;老夫人节哀,当务之急是要向万岁报丧。&rdo;管家提醒。
老夫人止住悲声:&ldo;此事就请管家办理吧!&rdo;
很快,关于相国袁盎神秘离奇死亡的消息,便在皇室和重臣中传开,长公主代表景帝,第一个来到了现场。
悲痛欲绝的老夫人在一旁相陪,简要地介绍情况:&ldo;昨夜全府的人无不睡得很实,凶手就是钻了这个空子。&rdo;
刘嫖心中已然有数:&ldo;这是凶手用了迷药之类的手段,不然决不会有这种情景发生。&rdo;
&ldo;怪不得呢!&rdo;老夫人如梦方醒,&ldo;妾身从来都是四更起床的。&rdo;
刘嫖手指屋内悬挂的白绫,突然问道:&ldo;这是做何用的?&rdo;
长公主发问,老夫人这才注意到,房梁上悬着结套的白绫:&ldo;好奇怪呀,书房是从无此物的。&rdo;
刘嫖近前查看:&ldo;这似乎是人上吊所用。&rdo;
管家发出疑问:&ldo;老爷若是自尽,那头颅当存,这又令人费解。&rdo;
刘嫖又发现白绫上有斑斑血迹:&ldo;这血是从何而来?&rdo;
管家看看无头尸身:&ldo;自当是砍头时喷溅所致。&rdo;
刘嫖上下打量几眼:&ldo;尸身在地,白绫高悬,如何就能喷得上去,管家,你且解下白绫容我细看。&rdo;
管家遵命踏上八仙桌将白绫解下,刘嫖接过铺展在桌面上,捋到中间部分时她双眼一亮,中间是一行血写的文字:我为梁王与羊胜所害!
刘嫖不禁脱口而出:&ldo;原来如此!&rdo;
老夫人问:&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刘嫖也不答话,直趋袁盎尸身查看其手指,右手食指是破的且血肉模糊,她自信地站起:&ldo;我明白了。&rdo;
老夫人道:&ldo;我却是更糊涂了。&rdo;
刘嫖答道:&ldo;事情已是明摆着的,袁大人在朝堂上反对梁王为储,而种下了祸根,是梁王派羊胜前来行刺。袁大人请求吊死而获准,他在死前机智地咬破食指,留下这血字,也就留下来血证。&rdo;
老夫人听后,不由得大骂刘武:&ldo;好你个梁王千岁,竟敢派武士刺杀大臣,我要面见万岁请求圣裁,为我那惨死的老头子报仇雪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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