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拂衣,你帮我做一件事情,马上。&rdo;
刚出恪守堂院子,宁婉婉一行人就瞧见何氏带着一个老仆,一脸急色匆匆地迎面而来。
何氏看见宁婉婉后,老远朝她伸出手,一副西子捧心的沉痛表情哭喊道:&ldo;婉儿啊,我的好婉儿啊,娘亲可算找到你了啊……&rdo;
常嬷嬷一看见何氏那副嘴脸,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横鼻子瞪眼睛地提防着她,生怕何氏又在宁婉婉面前挑拨她跟宁老太之间的关系。
宁婉婉看着何氏,心里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这一声&ldo;好婉儿&rdo;叫得可真是那个情真意切啊,世人不知,还只以为她宁婉婉是何氏亲生的呢。
也是,整个汴都的人都知道,宁国公府的嫡母是个续弦,温柔善良,菩萨心肠,对宁婉婉百依百顺,无微不至,对她简直比亲生女儿还要亲。
前世,连她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才会对这个继母言听计从。
&ldo;母亲找我有何事?&rdo;宁婉婉语气寡淡地问。
临到跟前,何氏那双正准备抱住宁婉婉的手,蓦地僵在了半空中,神色微微一怔。
宁婉婉一直将她何氏视如亲母,平日里也是&ldo;娘亲,娘亲&rdo;的叫,如今突然改了称呼,何氏一下子觉得生分了不少。
何氏只稍稍愣了一瞬,便一脸哀戚地拉着宁婉婉的双手泣道:&ldo;婉儿啊,你快去救救你妹妹吧,这么冷的天儿,她被老太太罚跪在夙玉堂前好几个时辰了,她今日刚从冷窟窿里把你救上来,再加上被老太太这么一惩戒,身子会受不住的啊。&rdo;
被老太太罚跪?
好一个颠倒是非于无形。
常嬷嬷一听何氏又在挑拨是非,气得正要指着何氏的鼻子骂,忽然听见宁婉婉语气清冷地反问何氏,&ldo;可我听说是却是玉彤妹妹自个儿要到祖母院里请罪的,怎么到母亲这里就变成了祖母罚玉彤妹妹了?&rdo;
何氏被宁婉婉的话噎了下,半晌才生硬地说:&ldo;……那是彤儿她明大理,怕老太太责怪她没照顾好你,才到老太太那里自行请罪去了。&rdo;
宁婉婉似笑非笑地盯着何氏,挑眉道:&ldo;那母亲的意思,是祖母她老人家不明理咯?&rdo;
何氏一听,吓得面色大变,急忙甩手,尴尬地解释:&ldo;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rdo;
何氏目光狐疑地瞅着宁婉婉看了一会儿,宁婉婉那张眉目如画的脸盘上,就像镀着一层月光,朦朦胧胧,清清冷冷的,让人有点捉摸不透。
加上又有老太太的心腹常嬷嬷在一旁盯着她,她不敢再乱什么,只好小心翼翼地恳求:&ldo;婉儿啊,你就看在彤儿这些年对你尽心尽力的姐妹情分上,饶了她吧。&rdo;
宁婉婉面色一沉,疾言厉色道:&ldo;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玉彤妹妹是自行向祖母请罪的,并不是向我请罪,我哪里敢替祖母做主饶了她,若是再让外人知道了,还不得说我芸香郡主目无尊长,蛮横嚣张?&rdo;
&ldo;……&rdo;何氏被宁婉婉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这话说得简直让她驳无可驳。
她怎么也想不通,宁婉婉怎么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变得伶牙俐齿,还变得对她如此冷酷无情?
常嬷嬷在一边听得大快人心的笑了,她上前半步,小声提醒道:&ldo;郡主姑娘,时候不早了,老太太还在夙玉堂等着你回去呢。&rdo;
宁婉婉微微颔首,对何氏语气冷淡地说:&ldo;母亲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那婉儿就先走了。&rdo;
何氏本想拉住宁婉婉再说两句的,谁知常嬷嬷突然一个扭头,恶狠狠地瞪了何氏一眼,吓得何氏伸到一半的手赶紧缩了回去。
宁婉婉走远之后,身边的仆妇小声地对何氏道:&ldo;夫人,这郡主姑娘为何一下子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rdo;
何氏没好气地瞪了那仆妇一眼,气呼呼地说:&ldo;你问我,我问谁去?&rdo;
仆妇讪笑着缩回脖子,嚼着嘴道:&ldo;以前这郡主姑娘什么都听您的,您说往东,她绝对不会往西,您说往西,她绝不会往东,如今怎地突然间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好生冷漠无情。二姑娘的事情若是搁在从前,郡主姑娘估计早就扑过去把二姑娘给护在怀里了。&rdo;
何时皱眉,一脸愁闷道:&ldo;我也觉得纳闷,这死丫头怎么落了个水仿佛跟换了个人似的……&rdo;
&ldo;夫人,那现在怎么办,二姑娘还在夙玉堂跪着呢。&rdo;
何氏担忧地看着夙玉堂的方向,自言自语道:&ldo;看来只能找老爷出面了。&rdo;
夙玉堂。
宁婉婉在一众丫鬟婆子们的簇拥下进了二门内,但见林玉彤依旧跪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如今已进冬至,汴都就已经冷的让人发指。林玉彤在夙玉堂的院子里跪了好几个时辰,小脸苍白的像朵在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白莲花,身子在夜幕中瑟瑟发抖,显得楚楚可怜至极。
宁婉婉淡淡扫了一眼林玉彤,脚步连停都没停,径直迈向对面。
林玉彤急切在后面喊道:&ldo;姐姐……&rdo;
宁婉婉微微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说话。
林玉彤扯动着纸一般的嘴唇,凄然道:&ldo;玉彤不知道做了什么得罪姐姐的事情,但求姐姐看在你我往日姐妹的情分上,原谅玉彤一次,玉彤一定知错改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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