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rdo;一个圆脸的女店员走到我身边,大约是把我当顾客了。&ldo;哦,我随便看看。&rdo;说这话时我一直盯着那个弹琴的女孩,她谈不上有惊人的美貌,但身上自有一种寻常人没有的气质,特别是那双大眼睛,盈盈的仿佛要溢出水,我从未见过眼神如此清澈的女孩。&ldo;请问,你刚才弹的曲子是叫《心之弦》吗?&rdo;我有些唐突地问。女孩露出惊异的表qg,忽闪着大眼睛:&ldo;你怎么知道这首曲子?&rdo;&ldo;我听过。&rdo;&ldo;这……这不可能吧,你是不是记错了?&rdo;女孩虽然惊讶,但一直面带微笑,她的笑容很恬静,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让人觉得很舒服。我也笑了下,&ldo;没有记错,是听过,而且有段时间经常听。&rdo;女孩上下打量我,正yu说什么,不远处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ldo;瑾宜啊,怎么不弹了呀?我可是好久没听你弹琴了。&rdo;这个店面很大,有上下两层,下面估计是展示厅,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种昂贵的进口钢琴以及供客人休息的jg致沙发,茶几上摆着芬芳的百合,花香沁人心脾。我知道在这种寸土寸金的繁华路段开这么家大门店,绝非一般经济实力可以做到。而从店中央的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的不止一个人,说话的是个穿格子西装的男子,戴副眼镜,三十出头的样子,斯文儒雅,后面跟着他下来的是个年纪与他不相上下的男子,因为是居高临下的缘故,从我的角度望过去觉得他的个子格外高,穿着件浅米色套头毛衫,白色休闲西裤,玉树临风这样用滥了的词用在他身上最恰当不过。在见到我的刹那,他停住了脚步。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他在笑,但事实上仅仅只是嘴角抽动了下,目光浮云般掠过我的脸,将我上下打量个遍。我感觉我在发抖,眼前天旋地转。&ldo;韦大哥,你们聊完了?&rdo;那个叫瑾宜的女孩像是跟他们很熟,笑着迎上去,&ldo;墨池,要不今天晚上你们去我家吃饭吧,我给你们做好吃的狮子头,于连说挺久没看到你们了。&rdo;&ldo;那好啊,正好今儿有空,过两天我又要跟sa回日本,下次不知道又要过多久才回来。&rdo;穿西装的男子显然把我当普通的顾客了,瞟了眼后就没再看我,而是跟瑾宜说,&ldo;很多年没听你弹这首曲子了,今天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rdo;&ldo;哦,这位小姐说她听过这首曲子呢。&rdo;瑾宜这时才想起我在旁边,指着我跟那个西装男子说,&ldo;我正想问她在哪里听过。&rdo;西装男子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到我身上,&ldo;小姐你听过这首《心之弦》?你在哪听的啊?这曲子从来没对外发表过……&rdo;&ldo;她当然听过。&rdo;耿墨池说着已从楼梯上下来,盯着我,这次我看清了,他嘴角的确是含着笑意,&ldo;很久不见了,考儿。&rdo;西装男子看看我,又看看他,恍然大悟:&ldo;哎哟,你们认识啊,我说呢,这曲子除了你跟瑾宜,没有人会弹,也应该没有外人听过。&rdo;瑾宜也笑了起来:&ldo;我是觉得奇怪呢,原来你们认识。&rdo;我只觉恍惚,明明置身明亮的店内,却像是站在暗夜的天空下,无边无际的黑暗海水漫上来,我透不过气,浑身冰凉。无数次地幻想过跟他重逢的qg景,什么场合都想过,酒吧、茶楼、商场、飞机上、街头……无论在哪碰到他,我都设想我的样子一定是光鲜靓丽,神采飞扬,见到他时一定是高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等待着他因为我生活得如此之好而惊叹和懊悔,可是结果呢,却是在这样尴尬láng狈的场景下遇到他,真是láng狈,因为我的眼中已经噙满泪水……这时耿墨池已经站到了我边上,眼光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要穿透我的胸膛,他看着我失态的样子大约很过瘾,唇畔的笑意更深了:&ldo;不认得我了?&rdo;我想夺路而逃,但是我不能。纵然我一生懦弱,也不能在这一刻胆怯。而且,我绝对不能在他面前落下泪,绝对不能……&ldo;真巧。&rdo;我抽动着嘴角,努力想挤出一丝笑容,却终究没有成功。&ldo;是啊,真巧。&rdo;他点点头,目光凝成火星似的一点,上下左右追着我的脸,&ldo;什么时候来上海的?&rdo;&ldo;哎,墨池,你也不介绍下?&rdo;西装男子在边上笑嘻嘻地看着我们。&ldo;我女朋友白考儿。&rdo;耿墨池落落大方地指了指我,又跟我指了指西装男子和瑾宜,&ldo;这是我老同学韦明伦,这是何瑾宜。&rdo;&ldo;女朋友?&rdo;韦明伦顿时又瞪大眼睛,&ldo;哎哟喂,墨池,今天没有最惊喜,只有更惊喜啊,你终于肯承认你有女朋友了。&rdo;&ldo;我们分手了。&rdo;我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这时候理智已经回来了,呼吸也顺畅了些,但我怕下一秒就露馅,我就快撑不住了。我并没有看他,只是朝瑾宜和韦明伦笑了笑,&ldo;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rdo;说着就朝门外走。&ldo;我送你。&rdo;他紧跟着我出来。街上的风有些大,我穿得很单薄,一出来就瑟瑟发抖,抑或我一直就在发抖,头晕得仿佛随时会倒下去。&ldo;你什么时候来上海的?&rdo;他紧挨着我站在街上,丝毫不忌讳我们已形如陌路,还握了下我的手,&ldo;你很冷。&rdo;我甩开他,&ldo;别动手动脚的。&rdo;他哧地一下笑出声:&ldo;你还是老样子啊,一点都没变,一见着我就竖起全身的刺。没必要吧,我们始终还是朋友对不对?&rdo;&ldo;我要走了。&rdo;我伸手拦出租车。可是来来往往的出租车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全是满客。&ldo;你住哪里,我送你吧。我的车就在那边。&rdo;他指了指琴行不远处的一个路口。我拒绝道:&ldo;不了,你也挺忙的,我自己拦车。&rdo;可还是没有一辆车停下来。&ldo;你脸色不大好,像是生病了。我送你。&rdo;他坚持。我侧身没有理他,因为实在不想看到他那张脸。于是他从左边绕到右边,偏要对着我的脸,他点燃一根烟,慢慢吞吐着烟雾,神色已没有刚才在店内那样和煦了,那张刀削过似的冷峻的脸在烟雾的笼罩下倍感遥远。&ldo;你好像过得不怎么样哦,这么憔悴,像个刚出院的病人。&rdo;他面无表qg地审视着我。&ldo;那你应该很高兴才是。&rdo;&ldo;也是,也不是。&rdo;他长长地吐了口烟圈,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双眼睛格外地犀利明亮。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气场的人,梦幻一样的光芒瞬间照住了我,让我无处藏身。&ldo;怎么会这样呢,离开我你应该生活得很好才是。&rdo;他淡淡地说。我回避着他的目光,无法克制的悲伤在心底泛滥:&ldo;你有什么好嘲笑的,我过得怎样跟你没有关系。&rdo;&ldo;你还是这么倔犟,一点也没变。&rdo;他摇摇头,伸手弹弹烟灰,更深的烟雾笼罩了他的脸。我感觉他比两年前瘦了些,但神色刚毅,那jg神气足以将他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比进地狱。毫无疑问,他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郁郁寡欢神qg灰暗的耿墨池了,他成功地摆脱了过去,或者说过去根本没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他活得jg神着呢,他活在现在。我想不明白,他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竟可以将自己完好无损地保存到现在。而我呢,活得像个鬼,既定的现实不敢去面对,只能靠过去支离破碎的一点记忆勉qiáng维持自己微弱的呼吸,我还是留在过去。他现在是声名显赫的钢琴家,两年前就是,现在更是如日中天,前阵子就在报纸上看到他的消息,他被邀请到北京为某钢琴大赛当评委,组委会为请到这么个大腕级人物正在各大媒体大张旗鼓地作宣传呢。他实在是个成功的男人,他享受着这一切,有那么多人崇拜他,那么多人围在他身边为他喝彩。而我却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站在这人流如织的街头,感觉自己像个落魄的乞丐……我用尽疼痛的力气微笑(4)我怎么能忍受跟这个男人比!不能比的,我受不了,早知如此,我真不该来上海,就是拿绳子捆我也不来!我宁愿挖个地dong找个黑暗的角落把自己藏起来,这样就不会见到他,我已经一无所有,决不能再失去自己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这么一想头脑忽然就冷静下来,正好有辆出租车停在跟前,我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关上车门时他忽然问了句,&ldo;还爱我吗?&rdo;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冷地答:&ldo;我早就忘了爱是什么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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