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涵衣终究还是没能等到岑老爷。不过这也无关紧要,反正岑远扬一直信赖夫人,只要岑夫人首肯了,便万事皆备。但岑夫人只是客气地冲她笑,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自从若言说了那句:“再……缓一缓吧。”
若言总是这样,如风一般,淡淡的,捉不住。有几次,她以为看透了他的心思,却往往落空。他对她不咸不淡,不亲热也不拒绝,就像是把她当做……幌子。明晃晃地摆在前头,后面却是另一番风景。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只为背后的,一个想保护的人。
便是她吧。她讥讽地想:岑家历来有这样的传统。听说祖上还出过兄妹**的丑事,后来女子被浸猪笼,男子出家为僧。从此,岑家立下规矩,女子年满16必须出嫁,不许留在家中。而岑若汐,应该已经15了吧。虽说她是收养的,但毕竟也是岑家名义上的小姐。她在若言身边……留不久。只要自己静静地等待,若言终会和她在一起吧。在一起一辈子,慢慢地,忘了她。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只要自己倾心地对他好,再生个孩子,若言便是她的。一辈子,是她的。
而此刻在岑家,岑远扬已经从茶庄上回来。他是个极修边幅的男人,烟酒不沾。他说:舌头和鼻子是很娇贵的,如果被弄污了,就品不出真味。
岑远扬给夫人夹了一块鱼肉,这是二十年来养成的习惯。他知道她喜欢吃鱼背上的那一小块,总能不偏不倚地夹给她。这样的悉心温存,哪个女子,能不动心?
岑夫人微笑起来,她说:“今天我见过穆小姐了,温婉娴静,配若言正合适。”
岑远扬却皱起眉头:“吃鱼的时候少说话,小心刺到。”
若言和若汐相视一笑:他们就是这样,不避嫌地在儿女面前打情骂俏。十余年下来,所有的人,竟都惯了。
若汐喝了口汤,喝得急了,便有些咳嗽。她捂着嘴,咳嗽了一会儿,说道:“娘说的对,我也很喜欢那个穆小姐呢。”
若言看了她一眼,帮她拍了拍后背:“喝这么急做什么,又没人和你抢。”他索性把一盏汤都搁在她面前:“慢慢喝。”
岑远扬静静地看着两人:若言的眼眸里只泛着一个人的轮廓。周围有老妈子,有丫头,有形形色色的一群人,可他竟好似什么都看不到。他的眼里,只有若汐一人。
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你怎会……陷的这样深……
吃完饭,若汐说胃有些不舒服,便独自回屋去了。她的胃非常金贵,稍微饿着一点,或者气着一点,都会疼。皆是以前风餐露宿、朝不保夕落下的病。
若言有些担心,便想跟着去看她。岑远扬止住他,板着脸唤道:“小言,我有要事同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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