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昏黑低矮的木棚里,四周不见一个人,静谧得可怕。麺魗芈伤我爬起来,打了一个哈欠,倍觉肚腹疼痛,在这一段时间可是颗粒未进,不仅未尽,而且把黄胆水都吐出来了。
我摇摇晃晃地走出木屋,发现黎明的曙光浮现在天边,但树林子里还是昏暗。不知道李安、曾权他们在哪里歇息。
我刚想大叫大喊声他们,他们竟从黑暗的角落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象幽灵一般。李安一见着我便说:“大哥,我们去那果园吧,我们饿得慌。”此言正中我下怀,于是我们一干人往他们的果园而去。
果园里也是昏黄一片,我们不敢碰那阴阳果,专挑前先吃过的果子摘,狼吞虎咽地大嚼特嚼。我们的响动太惊人了,或者这些食人族对这果园看护得很严,他们拿着弓箭和一些冷兵器把我们团团围住,喊着大概是缴枪不杀的土语,一个个横眉冷对,大概是我们破坏了他们的果园,偷了他们的果子,他们恨之入骨。
我不想和这些野蛮愚昧的人计较,举起了双手,大叫:“朋友,朋友,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这时头领赶到了,看了我们一眼,问:“你们跑到这里来干嘛?”我点头哈腰,极象一只哈叭儿,说:“肚子饿,吃吃,吃吃。”
头领似乎很愠怒,似乎怪我们未按他们的习俗办事,没有吃他们亲人的肉,说:“你们不是朋友,不是朋友。”
阿肓儿过来了,一身民族服装打扮,见这阵势,打着哈哈说:“朋友,朋友,都是朋友,主随客便。”
他们一干人放下了武器,眸子里闪现着梦幻的光芒。我觉得留在这里凶多吉少,搞不好还会掉脑袋,我们不可能天天有这么好的运气,时时会碰上命中的福星。于是提出要离开,回自己的国家。
头领很不开心,闷声不响。阿肓儿满口答应:“好的好的,我送你们回去,我怕你们迷路,我认识一条捷径,很快的,一天之内就可以进ru中国境内。”
我们大喜,欢欣鼓舞,这在异国他乡日子难捱,又是在这深山老林里,闹不准遇上什么事,便亡命天涯了,把生命轻轻抛掷,那些理想抱负岂不成了一场空幻。
阿育儿带着我们出发了,一路上,他走得不快,还时不时哼上一句两句歌谣。阿育儿依旧穿着民族服装,背着弓箭,腰里插着一把锃光瓦亮的手枪。
我们走得很不轻松,因为一路都是山路,有时看着没路了,但阿育儿一拨动树枝灌木,一条充满针棘的路便有了。
经过一个山凹时,我们看到了一支约二十多人的队伍,数十匹高头大马上载着重重的货物,负责押送的全是彪形大汉,扛着清一色的美式装备武器,有两人扛着AK47,有两人扛着火箭筒,简直就是一支军队。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坐在马上趾高气扬的,手里拿着卫星电话,说着听不懂的话。
阿育儿招呼我们趴在草窝中不要冒头,也不要发出半点声响,悄悄地对我说:“这是一支武装护毒大队,那马背上的全是鸦片。”
我点点头,回头朝李安、曾权他们望去,他们一个个趴在草丛中,紧张地盯着这一群越来越近的人。
他们还未走近我们,大约还有四、五百米的距离,突然从树顶上射下来无数的子弹,顿时有几人倒在血泊中。他们一阵慌乱,尤其是那马匹,受了惊,几乎要脱缰而去。他们举起枪朝树顶上扫射,那AK47犹如秋风扫落叶般击发过来,树顶上的人纷纷坠地。就在这当口,他们的四面射来密集的子弹,又有几人倒在血泊中。两个火箭筒手各自朝着一方发射了火箭,爆炸声震耳欲聋。
子弹嗖嗖地不时从我们头顶掠过,把一些树枝树叶打得四处飞腾。我们大气不敢出,原因是我们手无寸铁,哪里是这些准军事化的黑帮对手。阿育儿望了望腰间的小手枪,叹了一口气。
这是一场两支黑帮的火拼,是一场黑吃黑的惨烈战斗,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马背上的毒品。
他们打得奋不顾身,你来我往,枪声在树林子里象炒豆子般。我们静静地趴着,坐山观虎斗。一发火箭炮从我头上掠过,在不远处爆炸,掀起的气浪把一棵苍天大树击倒了,齐刷刷地向我们倒过来。
我们赶忙就地一滚,躲过了这一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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